第173章 秋猎惊变
西山猎场，旌旗招展。
皇帝一身戎装，策马奔驰在秋日的林间。施公与一众大臣紧随其后，马蹄声如雷。
\施爱卿，今日朕定要猎得那头白鹿！\皇帝兴致高昂，回头对施公笑道。
施公正要答话，忽见前方树丛中寒光一闪。\陛下小心！\他本能地大喊，同时策马前冲。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铳响划破长空。皇帝坐骑受惊，前蹄扬起，险险避过这致命一击。
\护驾！\黄天霸一声厉喝，数十名御林军立即将皇帝团团围住。
施公则带人冲向铳响处，只见一个黑衣人正仓皇逃窜。\拦住他！\施公大喝。
黑衣人见无路可逃，突然转身，举起火铳对准施公。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黑衣人手腕。火铳落地，黑衣人惨叫一声，竟咬破口中暗藏的毒囊，顷刻间七窍流血而亡。
施公上前查看，掀开黑衣人衣袖，只见其小臂内侧赫然纹着一条鳞片不全的鱼形标记。
\'龙门'余孽！\黄天霸倒吸一口凉气。
施公面色凝重：\不，这不是余孽。之前的'龙门'成员都是死后被标记，此人生前就有纹身，说明他在组织中地位更高。\
皇帝惊魂未定，召施公近前：\爱卿，这已是本月第三次刺杀了。莫非'龙门'真如靖海侯所言，无法根除？\
施公跪奏：\陛下勿忧。臣观此次刺客所用火铳，正是江南案中失踪的那批。若能查明火铳流向，必可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主使。\
皇帝沉吟片刻：\爱卿放手去查，朝中上下，无论涉及何人，绝不姑息！\
回京路上，施公与黄天霸并肩而行。
\大人，刺客箭法精准，若非那支神秘羽箭...\黄天霸低声道。
施公点头：\有人暗中相助。那箭矢可曾找到？\
\找到了，箭杆上刻着...一片龙鳞。\
施公瞳孔微缩：\龙鳞？看来我们这位神秘朋友，对'龙门'知之甚深。\
回到刑部衙门，施公立即提审了负责武库管理的兵部主事周焕。
\周主事，江南案中缴获的火铳，为何少了十支？\施公单刀直入。
周焕面如土色：\回...回大人，下官按册清点，并无缺失啊...\
施公冷笑：\刺客今日所用火铳，正是那批失踪武器之一。周主事若不说实话，便是同谋！\
周焕扑通跪下：\大人明鉴！下官...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兵部韩侍郎每月都会亲自查验武库，那日他带走十支火铳，说是...说是奉密旨办事。\
\韩琦？\施公眉头紧锁，\可有手令？\
\韩侍郎说有口谕，下官不敢多问...\
离开大牢，施公立即派人暗中监视兵部侍郎韩琦的一举一动。同时查阅了近半年韩琦经手的所有公文。
\大人，韩琦表面清廉，实则与多位边关将领往来密切。\黄天霸汇报，\更奇怪的是，他每月十五必去城南一所宅院，次日便有大批银两存入钱庄。\
施公若有所思：\明日就是十五...\
十五日夜，月明星稀。
韩琦乘一顶不起眼的小轿，悄然来到城南一处僻静宅院。施公与黄天霸化装成更夫，远远尾随。
\大人，这宅子登记在一个叫柳如是的商人名下。\黄天霸低声道。
施公眉头一皱：\柳如是？这名字好生熟悉...\
韩琦进入宅院后，施公绕到后院墙外，借一棵老槐树翻墙而入。院内灯火通明，隐约传来丝竹之声。
施公潜至窗下，透过缝隙看到韩琦正与一名华服男子对饮。那男子背对窗户，看不清面容，但举手投足间透着威严。
\...事成之后，侯爷答应你的自然不会少。\华服男子声音低沉。
韩琦谄笑道：\为主上效力，是下官的福分。只是那施仕伦盯得紧，恐怕...\
\不必担心。\华服男子冷笑，\冬至大典前，自有人料理他。那十支火铳可安排妥当了？\
\已按计划分发给死士，只等信号...\
施公正听得入神，忽觉后颈一凉，一柄利刃抵在要害处。
\别动，别出声。\一个女声在耳边轻道，\想活命就跟我走。\
施公不敢妄动，被来人带到院外暗巷。月光下，只见一名黑衣蒙面女子手持短剑，目光如电。
\你是何人？\施公镇定问道。
女子不答，反问道：\施大人可还记得梅映雪？\
施公心头一震：\姑娘认识梅姑娘？\
\她是我姐姐。\女子摘下面纱，露出一张与梅映雪七分相似却更显冷峻的脸，\我叫梅寒霜，三年来一直在追查'龙门'。
施公恍然大悟：\今日猎场那一箭...\
\是我。\梅寒霜重新蒙上面纱，\那宅子里的是九门提督赵振武，他才是真正的'龙王'。\
\赵振武？\施公难以置信，\他可是皇上最信任的...\
\正是这份信任，让他能为所欲为。\梅寒霜冷笑，\韩琦不过是个小卒。赵振武勾结边将，意图在冬至大典上发动政变。\
施公沉思片刻：\梅姑娘可有证据？\
梅寒霜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我从韩琦爱妾芸娘处得来的。她无意中听到韩琦梦话，起了疑心，偷看了这封信。\
施公就着月光细看，信中虽未直言谋反，但字里行间暗示\冬至日大事将成\，落款是一个龙形花押。
\芸娘现在何处？\
\在我一处安全屋。但她吓坏了，不肯多说。\梅寒霜突然警觉地抬头，\有人来了！\
远处传来脚步声，梅寒霜一把拉住施公：\走！\
二人刚离开暗巷，一队黑衣人便冲了过来，为首的厉声道：\搜！那丫头跑不远！\
梅寒霜带着施公穿街走巷，来到城北一间不起眼的药铺。从后门进入，穿过堆满药材的仓库，来到一间隐蔽的内室。
室内，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子正瑟瑟发抖，见梅寒霜回来，如见救星：\梅姑娘，你可回来了！\
\芸娘，这位是施大人，他会保护你。\梅寒霜介绍道。
芸娘怯生生地行礼：\民女见过大人...\
施公安抚道：\韩夫人不必多礼。你可将所知之事详细道来。\
芸娘定了定神：\上月十五，老爷醉酒回府，梦中呓语，说什么'冬至动手'、'杀了皇帝'。妾身吓坏了，次日趁他上朝，偷看了书房密格中的信件...\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打斗声。梅寒霜拔剑冲出去，只见几名黑衣人已杀入院中。
\带芸娘走！\梅寒霜挥剑迎敌，同时对施公喊道。
施公拉起芸娘向后门跑去，刚出门，一支暗箭破空而来，正中芸娘后心！
\芸娘！\施公抱住倒下的女子。芸娘口吐鲜血，用尽最后力气：\赵...赵大人书房...龙...龙椅下有...\话未说完，便气绝身亡。
梅寒霜且战且退，追到后门：\施大人，我们被包围了！\
危急关头，一队巡逻官兵闻声赶来。黑衣人见状，迅速撤退。
\多亏姑娘相救。\施公拱手道，\不知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梅寒霜收起短剑：\我会继续暗中调查。施大人若要寻我，可在东城药铺留下'金鳞'二字。\说完，纵身跃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衙门，施公立即召集心腹商议。
\赵振武身为九门提督，掌控京城防务，若真有异心，后果不堪设想。\施公沉声道，\但无确凿证据，难以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