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刘瑾伏法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黄天霸急得团团转，\计全跟随您多年，绝不能有事！\
施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河伯门'绑架计全却不杀他，必有所求。我们先去查那所宅院，或许能找到线索。\
次日一早，施公与黄天霸化装成商人，来到城南那所宅院附近。宅院高墙深院，朱漆大门紧闭，门楣上挂着\于府\二字匾额。
\大人，我翻墙进去查探。\黄天霸低声道。
施公摇头：\太危险。我们先观察出入之人。\
二人守候多时，终于见到一个小厮出门采买。施公尾随至集市，趁其不备将人引到暗处。
\小兄弟莫怕，我只问几个问题。\施公塞过去一锭银子，\于老爷平日都见些什么客人？\
小厮见钱眼开，压低声音：\我家老爷很少露面，但每月十五必有贵客到访，乘的是宫里样式的轿子。\
\最近可有生人来过？\
\前日来了个书生模样的人，被关在后院厢房。\小厮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昨夜老爷大发雷霆，说什么'不识抬举'、'自寻死路'。\
施公心中一动：\那书生长什么样？\
\三十出头，瘦高个，左边眉梢有颗痣...\
\是计全！\黄天霸差点喊出声。
施公又问了些细节，放小厮离去。二人立即返回衙门，召集精锐准备夜袭于府。
\大人，是否先请示皇上？\黄天霸有些顾虑。
施公摇头：\来不及了，我担心计全性命堪忧。今夜子时行动，务必救出计全，擒获于庆。\
当夜，乌云蔽月。施公带人悄然包围于府。黄天霸率几名好手翻墙入院，无声解决守卫，打开侧门。
施公带人直扑后院，刚接近厢房，突然四周火把大亮，数十名黑衣人从暗处杀出！
\中计了！\黄天霸挥剑格挡箭矢，\大人小心！\
激战中，施公发现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招式狠辣，绝非普通护院。更奇怪的是，他们每人胸前都挂着一枚鱼形玉佩。
\拿下施仕伦！主子重重有赏！\为首黑衣人高喊。
施公临危不乱，指挥众人结成圆阵防御。眼看寡不敌众，突然墙外传来一阵号角声，大队官兵破门而入！
\九门提督马天佑奉旨捉拿叛逆！\马提督全副武装，率精兵杀到。
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撤退。施公趁机带人冲入厢房，只见计全被铁链锁在墙上，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计全！\施公急忙解开锁链。
计全虚弱地睁开眼：\大人...快走...这是陷阱...于庆是...\
话音未落，一支暗箭从窗外射入，正中计全心口！
\计全！\施公抱住他，箭上剧毒已让计全面色发青。
计全用尽最后力气，从怀中掏出一本染血的小册子：\账...密码...河伯是...\头一歪，气绝身亡。
施公悲愤交加，翻开小册子，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
此时马提督赶来：\施兄，擒获几名黑衣人，但于庆逃了。\
\马兄怎知我们在此？\施公突然警觉。
马提督道：\我收到密报，说'河伯门'今晚在此集会，特来围剿。\
施公若有所思：\多谢马兄相助。这些尸体请妥善保管，特别是他们身上的形玉佩。\
回到衙门，施公彻夜研究那本密码册。天亮时分，他终于破译出第一条信息：
\丙戌年三月初五，纹银十万两，送司礼监刘公公处。\
\刘公公？\施公猛然站起，\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
黄天霸倒吸一口冷气：\刘瑾是李德全的师父，如今宫中权势最大的太监！难道他才是真正的'河伯'？\
施公面色凝重：\不止如此。这密码册还记录了大量军械、粮草的流向，'河伯门'恐怕不止贪腐，还涉嫌谋反！\
\那我们立即禀报皇上！\
施公摇头：\刘瑾日夜伴驾，我们贸然进谏，只怕适得其反。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正商议间，一名侍卫慌张来报：\大人，马提督遇刺身亡！\
\什么？\施公如遭雷击，\何时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马提督回府途中，被一箭穿喉，箭上...也有鱼形标记。\
施公一拳砸在桌上：\'河伯门'这是要斩断我们所有线索！\
黄天霸突然想到：\大人，明日是十五，按惯例刘瑾会去于府...\
施公眼中精光一闪：\天霸，你我分头行动。你假扮商人接触于府下人，查明刘瑾行踪；我去拜访锦衣卫指挥使陆炳，他素来与刘瑾不和，或可相助。\
次日黄昏，黄天霸带回重要消息：\大人，刘瑾果然今晚要去于府，据说有要事相商。我已买通一个小厮，可让我们混入府中。\
施公已与陆炳密谈过，胸有成竹：\好，我们依计行事。\
夜幕降临，施公与黄天霸化装成送酒菜的商贩，顺利进入于府。府中戒备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大人，刘瑾在东花厅。\黄天霸低声道。
施公借送酒之机，靠近花厅窗下，隐约听到里面争吵。
\废物！连个施仕伦都解决不了！\一个尖细的声音怒斥，应是刘瑾。
\公公息怒，那施仕伦狡诈多端，又有皇上暗中保护...\这是于庆的声音。
\哼，皇上？很快他就不是问题了。\刘瑾冷笑，\各地兵马已安排妥当，只待时机成熟。让你准备的龙袍怎么样了？\
\已按公公要求绣制完成，就藏在...\
施公听得心惊肉跳，不小心碰倒了窗下的花盆。
\谁？\刘瑾厉喝。
施公急中生智，学了一声猫叫。里面骂了几句，又继续密谈。
一炷香后，施公与黄天霸安全撤出。回到衙门，立即联络陆炳。
\刘瑾竟敢谋逆！\陆炳拍案而起，\我这就调集锦衣卫拿人！\
施公拦住他：\陆大人且慢。刘瑾在宫中党羽众多，若无铁证，恐被他反咬一口。我们需设计让他在皇上面前自露马脚。\
三人密议至深夜，终于定下计策。
次日早朝，施公当庭呈上密码册：\皇上，臣破获一桩谋逆大案，请皇上过目。\
皇帝翻阅密码册，面色越来越沉：\这上面记载的军械粮草调动，朕全然不知。爱卿从何处得来？\
\回皇上，此册是计全用性命换来的。\施公沉痛道，\经臣破译，这些物资最终流向司礼监刘瑾控制的秘密据点。\
刘瑾站在皇帝身侧，闻言脸色大变：\皇上明鉴，老奴冤枉啊！这必是施仕伦构陷老奴！\
施公不慌不忙：\皇上，密码册中多次提到'河伯'二字，而刘瑾正是'河伯门'真正首领。柳青儿等四人被杀，马提督遇刺，计全被绑，皆是'河伯门'所为！\
刘瑾跪地哭诉：\皇上，老奴伺候您二十载，忠心耿耿啊！施仕伦血口喷人，请皇上为老奴做主！\
皇帝犹豫不决：\施爱卿，可有确凿证据？\
施公早有准备：\请皇上准许搜查刘瑾在宫外的宅院，必有所获。\
刘瑾突然冷笑：\施大人好算计！谁不知锦衣卫与你交好，若他们暗中栽赃，老奴百口莫辩！\
朝堂上气氛剑拔弩张。施公突然话锋一转：\皇上，臣有一事不明。密码册中记载'丙戌年三月初五送司礼监刘公公处纹银十万两'，而当日正是刘公公五十寿辰。不知这十万两用作何途？\
刘瑾脱口而出：\胡说！那日明明只收了五万...\话一出口，自知失言，顿时面如死灰。
皇帝龙颜大怒：\好个狗奴才！朕待你不薄，你竟敢如此负朕！来人，将刘瑾押下，严加审讯！锦衣卫立即搜查其所有宅院！\
刘瑾被拖下去时，恶狠狠地瞪着施公：\施仕伦，你以为赢了？'河伯门'根深蒂固，你永远除不尽！\
锦衣卫在刘瑾多处宅院中搜出龙袍、玉玺等僭越之物，以及大量与边关将领的密信，证实其确有谋逆之心。皇帝震怒，下旨将刘瑾凌迟处死，其党羽或斩或流，朝廷为之一清。
施公因功晋封太子太傅，黄天霸也获提拔。计全、马提督等人被追封厚葬。
一个月后，刘瑾伏法。行刑当日，施公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个权倾朝野的大太监被押上刑场，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大人，'河伯门'已除，为何您仍愁眉不展？\黄天霸问道。
施公摇头：\刘瑾虽死，但他临刑前说的那句话让我不安。'河伯门'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庞大。\
回到衙门，施公在书房整理案件卷宗，忽见桌上多了一封信。拆开一看，上面只有八个字：
\河伯虽死，龙门犹在。\
施公猛然站起，环顾四周，窗户紧闭，门有守卫，这信是如何进来的？
他沉思良久，提笔写下奏折，请求皇上准许他继续追查\龙门\组织。刚写完，黄天霸匆匆赶来：\大人，刚收到密报，江南又出现鱼形标记的命案！\
施公长叹一声，知道自己的使命远未结束。烛光下，他的身影在墙上拉得很长，仿佛预示着前路更加艰险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