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流言

章锦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若只是打探打探消息，使点性子什么的还是可以容忍的，至于怎么打发了，还得从长计议。”

只要不动她的孩子，便也罢了。

墨兰不赞成，她只觉得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须得快刀斩乱麻，马上除掉才是正经。

然而事实也确实跟她想的没什么两样。

从狐媚子刘姨娘‘醒了’开始，便一直挑三拣四，看不好给她安排的院子，吃不惯府中的饭菜，连丫鬟端上去的茶都说是馊的。

章锦蓉听了墨兰说的话，都给逗乐了，茶又不是饭，还能馊了？

“夫人，您还跟这儿乐？”墨兰被气得直跺脚，“这人也太不知好歹了，她不仅在府里面闹，还把这事儿传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您为难皇后送来的贵妾呢！”

“嗯，一般百姓这样想倒是也正常。”章锦蓉并不将这些放在心上，她们本就是来找不痛快的，若是因为这些生气上火的，那多不划算。

她想了想，说道，“这样，以后呢除了按照标准给她们发放每月的月银之外，每人额外再加五十两，让她们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眼不见心不烦也就是了。”

“夫人——”墨兰又是一阵拖长音的嘶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盯着章锦蓉，“她们都骑到夫人头上了，夫人怎的还能如此不当回事。”

章锦蓉长出了一口气，“兰儿还是年轻啊，她们好歹也是皇后派来的人，再嚣张也不过是个棋子，给人打工也怪不容易的，何必伤了和气呢！”

“可她们也没有做棋子的自觉啊。”墨兰双颊鼓鼓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也不看看进了哪里，还一味的作威作福，岂不知夫人一点药粉便能让她们口舌生疮，满脸流脓，缺胳膊少腿。”

“兰儿啊，别这么激动，夫人可没有化骨散，怎么让她们缺胳膊少腿？”章锦蓉好言相劝，“再怎么说夫人我也是名声在外的女大夫，研制的药不是治病救人便是自保自救的，怎能杀人呢！”

墨兰看怪物一样看着章锦蓉，说道，“夫人，深宅大院里的夫人不都是把姨娘妾室往死里整嘛，不是都恨不得妾室一死百了嘛，难道夫人不是这么想的？”

“墨兰，你这都是在哪个话本子上看的，怎的学了这些？”章锦蓉觉得有意思，这丫头一天天是哪里来的这么多爱恨情仇的想法呢！

“那本来就是嘛，哪个高门大户里的夫人不是都怕姨娘们勾走了夫君的心，都是防东防西的，夫人可好，非但不防着还主动给作妖的姨娘长月钱，真不知道夫人是怎么想的。”

墨兰一副很铁不成刚的样子，“夫人，人都骑你头上拉屎了。”

“墨兰，你怎的如此粗鲁。”章锦蓉佯装生气的样子，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心里想着这丫头，说什么不好，非要打这个比喻。真是细思极恐，细思极恐。

“夫人——”墨兰气的不知说什么好，“世子爷都气的不回来了，难道您没看出来吗？”

哦，对。说到这人，章锦蓉才发现，蒋倾川确实是睡在军营有段时间了，刚开始她只以为是军营忙，也没当回事儿，之后她是真不明白这厮又在生什么气？

“你世子爷是这段日子忙，忙过了这几日自然就回来了。”面对着两个美娇娘，蒋倾川是不会不闻不问的。

墨兰是真的绝望了，她捂住脸，喃喃自语道，“真是无药可救，无药可救了。”

“连你都看不下去了是吧。”章锦蓉嘿嘿一笑。

墨兰气到，“那可不，夫人你也太怂了。”

章锦蓉咧着嘴乐，“怂啊，就对了。”

“为什么？”墨兰不解。

章锦蓉懒得解释，转儿对着司徒到，“司徒，你告诉她。”

只见站在一旁一直面无表情的司徒，似乎想了一想，想了又想，想用她能听得懂的话解释，想了半天最后只说了句，“装怂而已。”

“为什么要装怂，干嘛要装怂呢？”墨兰依旧不明白，她紧紧盯着司徒，问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快说？”

司徒跟她对视了一会儿，说道，“跟你解释太麻烦，你就知道夫人只是装怂而不是真怂也就是了。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只会徒增烦恼！”

墨兰一听，直接怒了，两步扑到章锦蓉身上，鼻涕眼泪成河的哭诉，“夫人，墨兰好歹着也跟着您出生入死，虽是无用，也忠心耿耿。夫人怎能如此对待墨兰，夫人——”

墨兰哭得凄惨无比，得，越描越黑了不是。

章锦蓉只得跟她解释半日，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将来的发展方向。喝到了第三碗茶，章锦蓉终于把整件事情用墨兰听得懂的话给解释了个清楚明白，墨兰的气也终于是消了。

末了，她看着口干舌燥的自家夫人，还是带了些委屈的表情，“夫人若是早点跟奴婢说清楚些，奴婢也不至于生那么大的气，那么的歇斯底里了。”

章锦蓉心中感叹，墨兰啊墨兰，你是我主子啊。

就这样，没两日蒋世子府中的新规矩便传遍了京城。

这次传说的风向变了，皇后给蒋世子爷的两个妾，在蒋府作威作福，不把世子夫人放在眼里。对府中按例下发的衣食住行不满意，世子夫人只好每月多给两位妾室各自五十两银子，让妾室看什么好买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可就这俩妾室还不满意，每天闹得府中鸡犬不宁。

当然这些都是墨兰以及院中的丫头不小心传出去的，也并非是有意为之，因这些都是小丫头平时的所见所闻。但流言，便是传着传着就会被夸大其词，发展壮大。所谓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即是如此。

经过百姓艺术加工的流言再传了回来，已经被夸大了数倍，强势了很多。

什么无依无靠的蒋世子妃，被皇后赐的两位妾室欺负得都不敢抬头，每天要挺着个肚子伺候姬妾，可怜至极。

对于墨兰带回来的这些传闻，章锦蓉还挺满意的，她点点头道，“嗯，就这样发展下去才好。”

墨兰却不这么认为，“夫人真觉得这样没问题，奴婢总觉得这样……真的很怂。”

“嗯，确实是。”章锦蓉摸摸日渐隆起的肚子，“就是要这样怂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