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替罪羊
没一会，春意便带着五个丫鬟走了进来。
春意：“夫人，人都带来了。”
沈匆雪微微颔首，主仆两人目光相对，读懂了彼此眼神里传达的信息。
“叫你们过来是大小姐的嫁妆被发现有人动了手脚，两个捕快有问题问你们，记得如实回答，问什么答什么，切不可撒谎！”
话里有话。
宋挽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目光落在了五个低着头有些胆怯的丫鬟们身上。
到这一刻，她大概猜到了沈匆雪的应对之策。
替死鬼。
其中一个捕快将捡到的耳坠亮了出来，道：“这是在曲澜亭外面草地上发现的珍珠耳坠，是你们中谁的？”
五人身体微微颤抖着，抬头瞧着珍珠耳坠。神色各异，其中一个丫头反应更大，神色恐惧。
“你们不说，我便去搜你们的住所，你们主人赏的东西，不可能都扔了吧。”捕快显然很有审讯的经验，开始用心理战术压制。
几个丫鬟哪里经历过这种事，都吓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个女孩反应最为明显，甚至有些恐惧。
“若是你们中有人能主动或者提供出线索，官府会有奖励，也会立马让你们离开。”
在捕快的威逼利诱下，终于有人没抵住诱惑，主动道：“大人我知道，是她！春梅。”
被供出来的春梅是宋兰心院里的丫鬟，也是那个反应最为显眼的。
指认一出，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春梅身上。
春梅浑身一抖，腿软的跌坐在地面上。
“春梅，你有什么想说的？”捕快出声询问着，语气严厉。
春梅浑身轻颤，哭着道：“奴婢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奴婢认罪。”
轻易的便认了罪，太奇怪了。
宋挽月微微挑眉，看来这就是沈匆雪的招数了，拉着丫鬟当替罪羊。
“你、春梅你为何要如此做！兰心平日里对你可不薄！每月给你们的月俸也不少，你为何还要做出这种偷盗的行为！”沈匆雪失望至极的质问着。
似乎对丫鬟偷盗这事很不理解。
春梅满脸苦涩，“一切都是奴婢鬼迷了心窍，我认罪要如何罚随大小姐和夫人处置。”
宋挽月微微勾唇，面色平静的坐着，道：“你认罪倒是挺快，那说说你都偷了些什么？拿去做了什么？”
春梅神色微怔，春意姑姑没有告诉她啊，她如何知晓。
“怎不说话？”宋挽月微眯着眼睛看着她。
春梅被看的心里微微一抖，眼里有几分慌乱，反应到也还快，道：“几只珠钗和玉石之类的首饰，奴婢也不认得，只知道很值钱，拿去黑市换钱了。”
黑市便代表着不好查，也查不出来究竟在谁手中出手的。
这丫头也算聪明。
沈匆雪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宋挽月瞳孔微微收缩了几分，“既然你知道本小姐的东西很值钱，一支珠钗怎么也够你一年的工钱了，我丢的这些东西有些还是御赐物品，有陛下的私印，丢了可是掉头的大罪，究竟是哪个黑市这般胆大，敢收了你一个小丫鬟出手的东西？”
这话瞬间如惊雷炸的沈匆雪头皮发麻，神色间流露出几分错愕。
“不可能！”她激动之下没忍住出了声。
这一声让众人目光都瞧向了她，宋蔚河微微皱眉。
宋挽月戏谑的看着她，“二婶婶为何如此清楚？”
两个捕快也审视的看着她。
沈匆雪意识到自己露了马脚，有些心虚的低头掩饰着，坐了回去，道：“我之前替你保管着的，自然清楚嫁妆有些什么东西了。”
这话也算是圆了过来。
宋挽月微微勾唇，道：“婶婶可能没注意，丢的两对玉如意底端有拇指大小的印章，是陛下的私人印章。”
那印章印的很隐蔽，不留意确实不容易发觉，还是她外公给她列的清单里有标记注明陛下赐的东西有哪些。
沈匆雪顿时满手心的冷汗，玉如意被她当作生辰贺礼送给了丞相夫人了。
当时未曾留意，现在想拿回来恐怕有些难度，又不能复制，毕竟当今皇上的私人印章压根没人知道什么样，也不敢复刻出来。
春梅是没有想到这个插曲，心里已经乱了，慌乱的看向沈匆雪。
宋挽月从容的继续道：“认罪可没有那么容易，官方办案可还要讲证据，要说清楚作案动机和你如何偷窃的过程都要说出来，春梅，你想好了吗？”
春梅心里一抖，夫人让她顶罪，说会帮她照顾她家人，偷窃也罪不至死。顶多关在牢房几日，二夫人也会想办法弄自己出去。可她现在才发现没有那么简单。
事情发展超过了他们的预想。
春梅心思百转千回，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即便自己反悔也来不及了，还不如一口咬定，这样夫人才会帮自己。
“大小姐，你的东西就是奴婢偷的，奴婢一个下人哪里知道什么东西是陛下御赐的，只知晓值钱便拿了，东西也都买了，钱给我败家的哥哥拿去还赌债了，奴婢如今就只有这一条命了，随大小姐处置！”
这是咬死口不改了。
够忠心。
“行，那手帕又如何解释。”宋挽月神色依旧平静，这件事其实结果基本确定了。
这丫头顶罪，一切都会归在她头上。
不过沈匆雪休想如此轻松的就解决了这件事，她吞了的东西必须每一样都给她吐出来。
宋蔚河这会终于开口了，沉声道：“既然东西是这个丫头偷的，那自然与兰心没有任何关系！”
沈匆雪也当即接话，愤怒的道：“春梅你老实交代，兰心的手帕是不是你故意放在曲澜亭的，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这话就差点说你快点承认就是你故意拿手帕去放在案发的地方，栽赃陷害。
宋挽月冷笑着，嘲讽的看着他们。
春梅凄惨的一笑，带着恨意道：“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没错！手帕是我故意放的，谁都知道大夫人的嫁妆被二夫人你保管着，大小姐之前就怀疑你监守自盗，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只是没想到还是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