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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无聊赖的田之鱼怎么也想不到老同学李悲城回访得如此快,实际上也不能说是回访,因为昨天的账本来就是人家李悲城结的,看来这个李悲城应该是有事的,田之鱼闲散地从操场上走了回来,下意识地向教师公寓三楼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样,贾文娟的牛仔裤和那件白色的碎花衬衣已经洗得干干净净地挂在了窗户外,居然还有那件羞羞的小内内,红色的小花闪着点点的光斑,有几分迷离的感觉。田之鱼的心放了下来,看来这妮子没有什么问题,小官迷,发什么神经啊?这女孩子啊,翻脸比翻身子都快,也怪自己,刚才没有好好哄哄她,要是那样的话,或许?现在?嘿,田之鱼觉得自己实在可笑,没吃着桃子,怪自己没有耐心,后悔有什么用?
田之鱼走到办公室门前,故意大声咳嗽了两声,并没有什么反应,田之鱼才放心地推开了门,走了进来,稳稳地坐了下来,翻看着刚才没有关闭的网页,浏览着一些他想得到的信息,尤其是有关正县方面留亦吾的,看来这哥俩是杠上了,非分出个高低上下不可。
这个家伙,这几天竟然没有发一篇有关历史研究的博文,而是不停地考察起正县北关、也就是隗建设名贵树木种植园附近那个叫薛王村及周边的土地,或许应该更大点,要不怎么连与糊涂镇、桥镇的土地都考察了呢,这个吕金顶,手笔可真不小,看来正县北门外这片唯一的净土也快消亡了,正县县城正如尚五辈知县所言,包子也快包成形了啊。田之鱼摇了摇头,这个留亦吾,在商品经济的大潮中照样会迷失的,人啊,会随着环境改变的。田之鱼有点小人得志意味地想着,晃动着一双不安分的脚,嘿,今儿真有点兴奋,贾文娟会不会在等自己,自己该不该再回去一趟,田之鱼后悔地想着。
焦躁中的田之鱼刚要起身去实施他的回马枪计划时,不料王志和却直接推门而入了,跑到热水器旁倒了半杯热水,兑了半杯凉水,咕咚咕咚喝了不去,无厘头地国骂了一句,又倒了一杯热水,转身坐在了宽大的沙发上,笑道:“糟鱼,星期六哩,一个人坐这等人啊还是撞人啊?”
“都跟你一个样儿,每天抱着小苹果啃啊。”田之鱼调侃着王志和,说道:“今天又来给丈哥揽工程了?”
“滚,滚蛋的滚,哥今天可是来陪客哩。”王志和已经如葛大爷般斜靠在沙发上,摇晃着腿说道。“别给哥装洋蒜,悲城那家伙,你也认识啊。”不待田之鱼说出没有什么客人的话来,王志和早已堵住了他的嘴。
“怎么,我就不能认识他李悲城,我们是邻居,是小学同学,怎么了?我还得问你呢,你们是啥关系啊?”田之鱼抢白着、质问着王志和,国人之间的争论,往往是要占领先机的,哪怕是一些无所谓的争论。
“嘿,我们是姨表兄弟,和你们村那个田刺猬都是老表,嘿嘿。”王志和有点得意地笑道。国人的熟人关系是可以用来炫耀的,更可以把本来生疏的人链接在一起,很快成为新的朋友,这种文化黏合力几乎是无与伦比的。
两个人畅快地交谈着这个李悲城年轻时的糗事,并很快说到了他开办的保安公司的事,王志和说:“悲城这二年真是挣着大钱了,关键是他跟对人了,你猜他跟着谁混的,吕金顶,中州金顶实业那个吕金顶,这些年房地产火了,吕金顶更火,想不挣钱都没有门儿,别说整个中州市,就是现在下属的各县区,甚至东都市、宋都市都有他的楼盘,悲城跟着他只管拆迁的事。嘿,听说我们正县北关那几千亩地都被他征购了,等着开发什么金顶正奢社区呢,嘿,人家真是大手笔啊。哎,对了,听说那个隗建设找过你,是不是他在那建了个什么专业社啊,听说这次也在拆迁之列。”
田之鱼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接过王志和的话茬说道:“我和隗建设可不熟悉,只不过跟着胜利的屁股去喝了两回酒罢了,拆迁的事人家根本就没给我说过,我能知道啥?悲城要是来说这事啊,那可是投错庙门拜错神了。”田之鱼说这话其实是给王志和听的,他可不想沾这拆迁的边,听说那里边黑着呢。
“哈哈,糟鱼,你小子想多了,他那业务,咱哥俩听都没听说过,干不了的,对了,这家伙到底是来干啥的啊?他只说要来,真的没有跟我说要干啥的。”王志和也有点茫然了,看来李悲城求他们办事的可能性不大。
正在二人疑惑的时候,李悲城来了,把一箱酒、两条烟放到了田之鱼的办公桌前,看了看王志和道:“嘿嘿,志和,你可只有跟着混吃喝的份了。”看着田之鱼疑惑着还要推辞,李悲城笑道:“之鱼,哥交给你的任务不大,烟酒你还是收下,权当这些年咱哥几个喝剩下的,中不?”说完停顿了一下,坐在了王志和身旁,才说出他真实的目的,原来他有个女儿叫李菁菁,孩子她妈没福,前几年走了,李悲城又续了弦,可这孩子受不了,又正处在叛逆期,学习成绩是一落千丈,李悲城没办法,昨天见到老同学田之鱼,才顿生了给孩子转学的心气。二人听完笑了一回,王志和道:“悲城,这好烟好酒给他糟鱼,真是浪费了,不就是给孩子转个学吗,有必要动这么大劲啊?”
“志和,就你那吊儿郎当的劲,啥时候能改改,这是简单的转学吗,这是托付,人家之鱼可跟你不一样,孩子交给他,我放心,是不是,之鱼。”李悲城看着田之鱼的脸问道。田之鱼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他知道教育好一个问题少年,所费的心血是常人所想不到的。
“悲城,昨天就想问你个问题,这大学路两侧都拆迁了,咱那西泰山周边咋不拆啊,好像断了线似的?”田之鱼不解地问,为什么在中州城区与无梁新城之间要断开这几公里,而又再要向南延展呢?
“要说这事啊,还得我给你一个正确答案,这生意人啊,尤其是大生意人,迷信得很,据说吕金顶这家伙对东岳大帝敬拜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但凡是个东岳来头的,那怕是个鸡窝式的小庙,他都供着、敬着,不动一草一木的,就连你们田家这次拆的那几户,搞祭祖仪式广场的,他还大放厥词了一番,说什么损坏了古文明建筑呢,嘿,这人啊,是只兴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啊。”李悲城感叹着,看样子并不是什么王志和所说的,他对吕金顶也不是什么感恩戴德的。
“噢,我说呢,不拆也好,回家也有个地方不是。不过,听说正县北关那一大块快开发了,那可是一大块肥肉啊。”田之鱼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哼,拆肯定是要拆的,但建什么,恐怕这回他吕金顶就不当家了。”李悲城冷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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