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自由的空气
褚慕的眼睛经过了最近这几天的治疗，她的眼前已经不再是之前黑漆漆的一片了。
她可以很骄傲地说，她现在已经能感觉到光了。
在白天的时候，她的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晚上才是黑漆漆的。
以前她都不能分辨到底是黑夜还是白天，现在倒是有了很大的进展。
只不过除了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之外，她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我是不是很快就能恢复了？”
“还需要时间。”
“我每一次问你，你的回答都是这句话。你是不是也学会那些大夫们的敷衍回答法了？”
“这不是敷衍，这是负责。如果我说你很快就能恢复，结果过去好久都没恢复，那你说是我的医术不佳，还是怎么回事？做大夫就得负责任，尤其在说话上，不能随便乱说。”
褚慕就听夜玄在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看来在太子和褚嫣成婚之前，我的眼睛果然恢复不了。”
“那当然，时间这么短，除非我是神仙，不然想都不要想。”
褚慕真想给夜玄翻个白眼。
身为一个大夫，对病人说这种话，这可过分了些。
好在她的承受能力还不错，否则换成哪个承受能力不好的，听了这话怕是会直接晕过去。
“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什么？”
“你能不能去帮墨琛看看？”
“哦？”夜玄好奇地问，“你怎么又想到他了？我看自从他不记得你是谁了之后，你提他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
了。我还以为他在你心里彻底没了地位，失了宠，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想到他？”
褚慕低下头说：“他好歹也是我的夫君。而且这一次我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
“哦？为了你自己？你不妨说出来让我听听。”
“我是想说，你的医术那么高明，如果你能去帮他治疗一下，让他的神智哪怕只有短暂的清明，我和他去参加喜宴，应该也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褚慕深知她和墨琛的组合在其他人看来，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都是很可笑的。
虽然她自己对这些事都满不在意，但若是到了人多的场合，尴尬也还是会有。
自己的眼睛看不见，几乎就等同于一个废人。
以前好歹还有墨琛愿意做她的眼睛，现在墨琛和她的关系如此微妙……墨琛不中途跑掉就不错了，她还能指望什么呢？
至于夜玄之前的提议……
他说要易容来代替墨琛，她觉得这个办法也不太可取。
就算易容易得再好，终究也不是墨琛本人。
可能对于不熟悉墨琛的人来说，长得一样就好，也不会有人怀疑换了人。
但是对于和墨琛很亲近的人来说，也许就没有那么好糊弄。
不过褚慕也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提议，其实她也不觉得真有办法能彻底缓解墨琛现在这混乱的状态。
如果夜玄真有这个本事，他就真是华佗在世了。
“我没有你说的这种本事。墨琛的怪病都持续那么多年了，被那么多大夫看过，都不见好
。就算我能治，也不会有你所得这么快。”
褚慕叹了口气。
这个结果也不意外。
“好吧，是我想多了。”
虽然不意外，但还是会失落。
夜玄走过来搂住褚慕的肩膀。
“你放心，我的易容术真的很好，你要相信我绝对不会露馅的。”
“我的眼睛看不见，你可别骗我。再怎么样，易容得再像也是个假的，如果仔细观察可能也会看出来。还有眼睛、眼神，就算这个人的相貌一样，但是小动作、还有眼神也都很难模仿。你都没见过墨琛本人，只有一张和墨琛一样的脸又能怎么样呢？”
夜玄感慨褚慕的深思熟虑。
不过就算不是模仿他自己，他也有信心自己能易容成某个人的样子，混一段时间，不被人发现。
当然，从褚慕的角度来说，她的担心也很有必要。
褚慕从来没见过她，也没见过墨琛。
她对他们两个人的相貌全都凭着自己脑子里的幻想。
她也没办法想象他易容成墨琛会是什么样。
况且当天他们要接触的人还有那么多……
如果他的心理素质差一点，被拆穿也是迟早的事。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让褚慕想些其他东西，把话题转移出去。
他是解释不清的，褚慕问多了，反而会更不信任他。
所以最好的掩饰方式就是让褚慕不要想这件事。
“慕慕，你是不是许久没出门了？想不想出去透透气？”
“出门啊……”
“是啊，
太子要大婚了，这也算是普天同庆的大事。听说外面现在也都很热闹，你若是想出去，我可以带你去外面走走。”
褚慕摇头拒绝。
“算了，我一个瞎子……实在太显眼。而且大家都知道墨琛，我和你出去……大家能不怀疑吗？”
“不然这样。你不是担心我易容扮演墨琛不过关么？那我现在就易容出去，看看会不会被人戳**份。”
“……”
还没等犹豫的褚慕说些什么，夜玄自己就做了决定。
夜玄把玲儿叫了过来，让玲儿帮褚慕换一身衣裳。
褚慕就这么被换了衣服，而后让夜玄拉了出去。
直到出门，褚慕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一件事。
“你，易容了？”
“是啊。”
“这么快的吗？”
“本来也不是多麻烦的事，自然很快。就在你换衣服的时候，我就已经换了一张脸。”
褚慕的表情变得很紧张。
“你确定吗？我可不想在还没和墨琛和离的时候就被大家看到和其他男人走在街上，大家一人一口口水，就能把我淹死了。”
“放心，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当然也不敢这么做。如果今天过关了，明天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喝喜酒、吃喜宴了。”
褚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她一路上都恍恍惚惚的。
就因为担心夜玄的身份会被其他人戳穿，她也没有逛街的心情。
她都不知道自己出来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
烦？
不过起初的担心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好像也就烟消云散了。
她发现他们走了这一路，好像真的没有人怀疑夜玄的身份。
途中他们在几个摊子上停下来的时候，还听到摊主唤他们“王爷”、“王妃”。
可见夜玄的身份确实骗过了这些路人们。
这个时候褚慕就没再想那么多了。
她确实好久没出来逛街了。
果然，王府之外的空气都是不一样的。
她很喜欢这种自由的气味儿。
要说什么事自由的气味儿，那大概就是走在街上可以闻到街边那些摊贩卖的小吃的味道。
空气中混合着各种食物的香味儿，还有从胭脂水粉店飘来的香味儿。
这种气味儿能让她感觉到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生活的人，而不是守着一个宁王妃的身份，什么乐趣都没有的废人。
想到这里她就很开心。
夜玄也难得看到褚慕这么放松的样子。
从墨琛变得不一样了之后，褚慕每天就愁眉苦脸的。
他一想到这些都是他本人造成的，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现在褚慕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开心，人也开朗了起来，他也松了一口气。
夜玄给褚慕面了很多东西。
哪怕褚慕只是在手里摸了摸，好奇地问了问，他都给她买了下来。
褚慕觉得夜玄实在败家，买了那么多没用的东西，又用不上，实在多余。
不过夜玄对此自然不在乎，只要她开心就好，东西多买点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