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褚嫣的担忧
褚慕倒是能理解墨琛这话的意思。
简而言之，墨琛他自己睡的也很久，起的也很晚……所以他们两个谁都别说谁。
从她到这之后，除了昨天墨琛起的比她早之外，其他时间她醒来的时候墨琛都在她身边，没有一次例外。
她不得不认为，墨琛在帮她说话的同时也是在帮他自己说话。
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墨琛向着她，愿意帮她说话，怎么都是好的。
……
斜阳午后，褚慕舒舒服服地坐在窗户边，感受着窗外太阳的温暖。
她的眼睛看不见，感受不到光亮，唯一能感觉到太阳的方式就只有用身体来感受温度这一个办法。
她现在已经渐渐地习惯了看不见。
虽然一开始什么都看不见确实让她很困扰，但是时间长了总能习惯的。
没有人离开了谁就活不了，可能同理，也没有人失去了什么就活不了吧。
“夫人，您要休息吗？”
“先不用，天气不错，我想坐一会儿。殿下呢？殿下不在吗？”
“殿下去书房了。”
“哦？”褚慕有些诧异，“殿下还会自己去书房读书学习吗？”
褚慕好像也发现自己这么说不大妥当，于是又解释道：“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以为……”
玲儿笑着说：“玲儿知道，夫人您不必解释。殿下虽然确实不如以前聪明，但也是会看书的啊。您不是还让殿下给您读书么？在其他人看来，殿下傻了，他们就觉得殿下应该是那种很蠢的傻了，但其实我们这些
身边的人知道，殿下只是比不上以前，但还是有头脑的。就比如殿下以前可以上战场打仗，但现在殿下可能没有忘记自己会武功这件事，如果遇到了紧急情况，殿下还是可以把武功使出来的，只是却再也不能打仗了。”
褚慕好像有些明白了。
“所以啊夫人，您还是可以和殿下好好沟通，您说的话只要不是太难，殿下一定都可以听懂。”
“嗯，我知道了。你们殿下也确实有福气，跟在他身边的人对他都很好，也从来没有过什么阳奉阴违。有的人就算原本聪明，但也都被身边的人给祸害了。”
褚慕说的是她自己。
她倒是不认为自己有多聪明，只不过她身边的人确实给她带来了很多麻烦。
她身边最亲近的丫头和她的关系如此之差，这种情况也真是罕见。
“不过刚成亲的那天，殿下只会喊“娘子”，这也确实把我给吓到了。我还以为殿下的病很严重，严重到别的话都不会说，什么都理解不了呢。后来发现好像不是那样……”
“那还不是因为殿下太开心了啊。殿下知道自己要成亲了，马上就要有娘子了，心情既是紧张又是激动，说话自然语无伦次了啊。”玲儿开心地说，“其实不止是殿下，换成其他新婚的丈夫，可能刚成亲的时候也是这样呢，其实呀，就是太高兴了。”
“嗯，也许吧。”
“那夫人，您愿意以后都和殿下在一起，好好照顾殿下吗？”
褚慕犹豫了一下。
“也许吧。”
玲儿有些失
望。
“玲儿还以为夫人愿意呢。”
“我也没说不愿意啊。”
“但是您犹豫了。”
“……”
她确实犹豫了。
她还没想清楚自己和墨琛现在是什么关系，未来又会是什么关系。至少在现在，她还没做好准备要和墨琛生活一辈子。
只是不知道如果她走了，墨琛该怎么办。
他会不会因为她的背叛而难过？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想办法治好墨琛的病，那样就算她离开，也能少一分愧疚之情。
……
自从褚慕代替褚嫣出嫁之后，褚嫣就没再出过门。
她也想出门，但考虑到本来嫁给墨琛的应该是她，保险起见她还是应该低调一些，免得被人识破褚慕是代替她出嫁的。
她可不愿意嫁给一个傻子。
可是都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褚嫣觉得自己都要发霉了，她很想出去透透气，于是她就找到了自己的父亲。
“爹，您之前说担心我们交换身份的事情被人发现，可是现在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也没被人发现，是不是就安全了啊？”
褚丰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这只是暂时的，你觉得安全，其实差远了。”
褚丰一边说着，一边翻了一页书。
“可是爹，我已经好久都没出过门了，爹……我想出去走走。”
“不行！现在的情况还是很危险，万一你出去被人认出来怎么办？咱们家做的可是欺君的事，就算我觉得陛下是知道的，那我们也不能太高调。原本陛下不愿意拆穿我们的
谎言，也是给爹一个面子，但你非要出去抛头露面，一旦被别人发现，那丢的可就是陛下的人了。你会让咱们家颜面无存，也会让陛下颜面无存。”
一提到陛下，褚嫣就胆小了很多。
她可没办法跟陛下作对。
“那爹，您可有林晔哥哥的消息？”
“林晔那孩子还在外面，不过前几天刚传来捷报，说打了胜仗，看来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得胜回朝了。”
“真的吗？”
一提到林晔，褚嫣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嗯，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爹，林晔哥哥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啊？您可得提前告诉我，我要去接他！对了爹，您这几天能不能找个裁缝过来？我想做几件新的衣裳。毕竟是林晔哥哥要回来了嘛，我们好久都没见面了，我想给林晔哥哥一个惊喜。”
褚丰点头：“好啊。不过我的嫣儿不管穿什么，都是最漂亮的姑娘。林晔那小子也是有福气，这一次等他打了胜仗回来，陛下应该就要嘉奖他，给他加官进爵了。”
“那爹……您说陛下会不会给林晔哥哥赐婚啊？”褚嫣又担忧了起来，“陛下是不是有女儿？您说陛下会不会把林晔哥哥留给他的女儿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怎么办？”
现在八字还没个一撇，褚嫣就开始担忧了起来。
褚丰对此毫不担心。
“你放心吧，陛下只有一个还在适婚年龄的女儿，但是那个公主早就已经被指婚去和亲了。所以啊，就算陛下想要赐婚，那也不会把林晔赐婚
给公主。”
褚嫣算了算说：“您在朝中官居要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陛下应该会先考虑您的吧？”
“会啊。如果你不放心的话，爹到时候再亲自去和陛下说，就说你和林晔两人打小相识，青梅竹马，让陛下给你们赐婚。”
褚嫣的表情微变。
“嗯，我想这样……林晔哥哥一定不会拒绝这门婚事的。”褚嫣顿了顿又说，“爹，之前咱们家嫁出去的是您的嫡女，对吧？”
“嗯。”
“那现在如果再去找林晔哥哥，就只能说是您的庶女了吧？”
“对。”褚丰皱眉说，“你也不必担心这个，林家也不是那种势力的人。相信只要林晔愿意，林家人一定也不会反对。虽然是庶女的身份，但都是我褚丰的女儿，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褚丰担心褚嫣会因为身份的事情胡思乱想，便安慰道：“虽然你失去了嫡女的身份，但爹也可以像是疼爱嫡女那样疼爱你，这并不冲突。或者我可以想办法，将你提为嫡女。总之，之前陛下知道嫁给墨琛的是我的嫡女，所以想用你原本的身份去和林晔说亲是不可能的了。”
“爹，那您就这么说吧。”褚嫣笑着说，“您就直接说是替您的嫡女去和他说亲，相信林晔哥哥一定会同意的。”
褚嫣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可是这笑容却不达眼底，而且看上去还颇有一丝冷意。
她之所以觉得这么说没问题，不是因为她不在乎，而是因为她心里清楚，林晔心里喜欢的那个人就是褚家的庶女，褚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