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烟花雨

室内一片沉默, 顾秋冷淡地着这两人。

实这俩老头本应该是灵这一边的帮手才对，无论于公于私，他们都该协助灵气复苏, 与浊气一派作斗争。

如果上辈子有他们的帮助, 一开始陶寻两人就无法得逞，天台扇石门就无法被封闭，而这导致灵迟迟无法苏醒, 导致顾秋孤立无援, 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被人针对了两半之后惨死, 导致一切走向毁灭。

如果不是最后庄雪麟杀了谢樘, 最后能不能重来一次都很难说。

同样是这天地间的生灵, 面临着同样的劫难, 便等于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这两人却非要做超凡脱俗的人, 只顾自己悠闲惬意去了。

如果他们真的是超然的存在就算了，说到底不过是□□凡胎, 不知道牛个什么。

对于灵来说, 这两人简直比正儿八经的叛徒还令人厌憎。

在居然还有脸跳来指导顾秋。

过了片刻，王老道：“万兴衰自有缘法。”还是想解释自己并不是真的不想管，而是觉得不该管, 但说到一半他又停了来, 如果真的觉得自有缘法不该『插』手，他今天就不该对顾秋说些话。

对于世人, 他没有一颗慈悲之，对于自身，他求道之不够澄坚定。

两头都没顾着。

他身形佝偻去，脸上满是对自己的自我怀疑, 颓唐哑声道：“你们既不想让我安享太平，想怎么处置我？”

顾秋道：“处置不处置的，说得严重了，只是你既然没有为我们过半力，没有资格再享受灵气带来的任何好处。”

王老有些松弛的面颊抖了抖，手指蜷缩了一。

他今已过耄耋，身体还能这么硬朗，全是为长累月地在灵气环境中生活修炼，一旦把灵气抽掉，或者让他去一个没有灵气的环境生活，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衰败死去。

或许这就是他选择隔岸观火的原。

祁老惊得站起：“给师兄，不……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吧，就、就在我们救了庄雪麟的份上。”

“据我说知，救了庄雪麟的人是你，这位王老先生，时可是打算‘顺自然’的，我把救命之恩记在你的头上，你真要用这份人情来庇护你的师兄？”

祁老了师兄一眼，毫不犹豫道：“是。”

“可你没有了这份救命之恩，被赶西武县的会是你。”

祁老咬牙：“我到底轻几岁。”

王老面颊又抽了，头垂落了两：“师弟，你……唉！罢了，我一把纪活够了，到今天才惊觉自己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你不用救我，我这就离开这里就是了。”

祁老忙劝阻。

两人你推我让起来。

顾秋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微笑，无趣地了一会儿，打断他们：“好了，就用一份救命之恩换这位王姓老人能够在西武县继续留来，安晨。”

安晨进来。

顾秋道：“请这位王先生去，给他办暂住证。”暂住证，这就是连西武县正式居民身份都不给他了，只给他一个暂时寄住的资格。

两个老人都安静了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不被赶去似乎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王老终究还是跟着安晨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了黑发干瘦的祁老。

顾秋着他道：“接来，我们来说说你的去留问题。”

祁老一惊，不免正襟危坐起来。

十多钟后，祁老从办公室里来，表情有些奇怪，有些恍惚。

办公室里，顾秋着窗外，不由想起上辈子，老头远道而来，在西武县的大棚区租了个破破烂烂的大棚的最边上的床位，苟延残喘，数着日子等死，为的就是套长生道教给了自己。

没有人愿意靠近一个行就木的老头，没有人愿意搭理冷冰冰、对任何人都充满警惕的顾秋。

段时间，他们一个教一个学，竟然是彼此关系最亲近的人了。

或许上辈子，老头本来和师兄一起隐世，但着外面的世道一点点变坏，终于还是过不去良的谴责，来到西武县，找到了她。

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

没有灵气给她吸收，长生道练得再好没用。

可是不可否认，这辈子，自己可以说是靠着长生道发家的。

长生道甚至是如今灵修的启蒙课程。

她问冬冬：“为什么他这辈子不会打长生道？”

如今的祁老虽然自创了一套拳，但比起长生道，更像是一个雏形，仅有微弱的吸收灵气的作用。

冬冬懒懒应了一声：“叽。”人往往要在巨大的困境中才能悟至理。上辈子浊气肆虐，生灵涂炭，老头在一路南的过程中吃尽苦头，向死而行，于是有所感悟，完善了长生道，这辈子至今为止，他不过是在天坑底悟了十几的灵气，不磨砺自然难成器。

不过这个黑头发的，比起个白头发的，倒确实是要强一些。

一个救命之恩，让王老得了个暂住证，一个授业之情，让祁老得到了一个进灵修部的名额，自此，两人便道扬镳，而这西武县中，不再有什么王老，祁老，而是多了一个王老头，祁老头。

之后西武县灵气复苏，王老头靠着自己大半辈子领悟的灵气的吸收办法，成了一个底层灵修，基地里随便拎一个人来，实战能力都比他强。衣食住行，生活所需的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去挣，而他个小童，被弄进学校正经学习去了，再没有人服劳，从天坑里一起来的他人，都有各自的生活，他成了孤家寡人，日子过得连普通人家都不如。

而祁老头从灵修部的底层做起，学着长生道，有所了悟，继续追求他的长生大道去了，和他的师兄的交集越发少了，直至不再往来。

这都是后话了。

如今打发走两人，顾秋一子了结了两恩情，情轻快，就近选了个黄道吉日的晚上，在西武县基地的入口大门处，就是跨江大桥朝着失去的一头，立石碑。

基地里的灵修，早在前几天就被叮嘱过，甚至还演练过，在一刻齐齐地调动起灵气来。

身处于不同地方的十数万人，在同一时刻同时催动灵气，形成一波一波的灵气波动，渐渐融合成了一规律，这灵气的律动磅礴而浩瀚，哪怕是普通人都感受到了隐隐的共振。

基地四周，顾秋之前埋石头的地方，从地底冒粉蓝『色』的灵气来，这一次，人们都能到这粉蓝的颜『色』，在夜『色』中，样漂亮，样辽阔，样皎洁，足足冲上天空数十米高，整个基地环绕在中，仿佛造最神奇的造，震撼着人们的灵。

人群在震撼，但大门口的隔离墙上，两人在说悄悄话，顾秋指着灵气墙，对庄雪麟道：“你得到个颜『色』吗？”

庄雪麟点头：“能，灵气可以到颜『色』的。”

顾秋笑道：“这个就叫做粉蓝『色』，是不是很漂亮？”

“是。”庄雪麟笑。

自从知道庄雪麟虽然能在她身上到颜『色』，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之后，顾秋就对他进行了随时随地的训练和抽查。

比如在，问完了光墙的颜『色』，她就指着自己身上：“我今天穿得什么颜『色』。”

头顶的灯光把两人身上都照得很清晰，庄雪麟了她：“橙『色』……不对，应该是杏黄『色』，衣服上的猫是眼睛是黄『色』，舌头是粉紫『色』，铃铛带子是红『色』，身的阴影是雪青『色』。”

很好，都认来了。他表示女朋友拿标着各颜『色』的水彩笔往自己手上画，然后让他辨认和记忆颜『色』的训练，还是很有成效的。

顾秋不住点头，然后指着自己的嘴唇：“我今天涂了什么颜『色』的口红。”

信满满的庄雪麟笑容一僵。

辨口红『色』号什么的，是不是难度太大了点？

“快说啊。”

庄雪麟冒汗：“这个……嗯，很好。”

顾秋大笑起来，忽然抬手环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压来，重重亲了上去，离后她笑道：“是不是还很甜？”

庄雪麟有些呆：“……是。”

顾秋笑得更高兴：“傻不傻，我没涂口红，我什么时候涂过东西了。”

庄雪麟刚想说话，忽然咻地一声，然后砰的一声响，一朵烟花在夜幕中绽放。

接着是第二朵，第朵。

底的人群爆发欢呼声。

在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顾秋大声道：“放，引来丧尸不碍事，哪怕有成千上万的尸『潮』，如今破不了西武城了。”

说着她赶紧扯了扯庄雪麟：“快我快我！”

庄雪麟低头她，她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副眼睛，镜片上，烟花昳丽绽放，又如流星般争先坠落。

“到了吗到了吗？能在镜片上到烟花的颜『色』吗？”

庄雪麟眼底犯热，含笑点头：“能到。”

清蓝、洗绿、银白、淡紫，都到了，如了一场璀璨至极的花雨，点点都落在他底。

顾秋笑道：“就好好，我还欠你一次生日礼呢，今天补了。”

庄雪麟怔住，想起很久之前，她在港口回西武县的路上，两人通话，她问起她想要什么生日礼，他意识说了一句烟花。

头涌动着一股又一股的浪『潮』，低喃道：“你还记得？”

顾秋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我时不懂，但在好像懂了。”

懂了为什么这么一个大男人，想要的礼是烟花，为他没见过烟花的五彩斑斓，会有些好奇吧。

顾秋都忍不住想，小时候逢过节还是比较流行放烟花的，每到个时候，听着人们的欢呼热闹，他抬头天的时候，只到一朵朵灰白『色』的烟花，是什么情。

顾秋笑道：“好啦，别说话了，快吧，我为这场烟花表演，可是准备了好久的！”

故意选晚上来灵气复苏，就是为了让你清这光芒万丈的光墙，让你这一场烟花雨。

庄雪麟中酸胀难言，就像被什么东西堵满，不难受，反而非常满足愉快，他紧紧拥住她。

我来到这世上一遭，满目平庸，只有你是我唯一的风景，绵延无尽的蓝『色』光墙，这漫天坠落的璀璨光华，就是你为我创造的最浩瀚的奇迹。

在吵闹纷杂的欢呼议论声中，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顾秋，谢谢你。”

顾秋眨眨眼，耳朵有点热，虽然很享受被他抱着的感觉……但还是推了他一：“站好，认真。”

庄雪麟：“……”他无奈地笑了起来，之后果然认真，只是专注目光，不知是她镜片上的烟花倒影，还是镜片后头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