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一场恶战

如果不是考虑到前面危险难卜的话，杰克简直是要享受这无尽的下滑的过程啦，因为这简直就是在坐滑梯啊。

随着耳边风声的狠厉，杰克知道这是速度在越来越快，自己眼看就要追上前面的小白兔，大有碾压之势。

“你丫能不能慢一点？”小白兔肯定已经发现了杰克这么一个大坨儿正飞速地赶超自己，很可能自己马上就会被碾成肉泥。

“我要是能我还会不吗？”这一回，轮到杰克很无奈很委屈。

小白兔说：“我靠！到底是什么磨难在压向我啊，前有砍头的危险，后又车祸追击？”

杰克说：“你这是在念诗吗？”

小白兔没好气地说：“蠢货，我这是屈原体，懂不懂？”

杰克赶紧噤声，要知道此刻自己可以依傍的对象就只剩下这么个抱怨的小白兔啦。

突然彭登一声，自己的屁股重重地落在了一颗大蘑菇上，被弹起老高的杰克眼前出现了几个画面：

第一个画面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满含热泪地将一个婴儿的襁褓偷偷地放在了孤儿院的门口。这一定就是自己那从未曾谋面的妈妈啦。

第二个画面是杰克被一群孤儿院的孩子追打，因为他偷了一个桃子的缘故，而嬷嬷们都在一旁冷眼旁观，根本没有制止这些孩子们对他施以的暴行，甚至用一种只有上帝才会施予人间的审判的眼神冷眼地在一旁旁观着被殴打的他。这，无疑就是借口不能释怀的、在孤儿院里的日常，这样的血雨腥风般的、无来由的暴打才是杰克现如今变得知人善变、愤世嫉俗、不肯轻易相信别人的性格的形成原因。

第三个画面是杰克在听汤姆和那个东方少年的对白，当时，杰克什么都没有听懂，因为汤姆和那个东方少年所使用的语言应该就是外语，当时，因为听不懂的原因，因此，杰克一直在看双方的表情，看似，汤姆和这个少年是熟稔的，很像是旧相识，就这一点，杰克很是不解，一个西方少年怎么能说异国语言，并且结交上一个异国朋友的，甚而，看似比跟自己的关系还要亲。这一切如过眼云烟已经过去，但是，在此刻滑向未知世界深处的过程中、在跌落到未知世界的一刹那，杰克忽然有所领悟，也有所回顾，他甚至能够复述出整个的汤姆和东方少年的对话过程。而正在这个时候，一件事情在意识里发生了，那就是，突然间，杰克仿似回到了那一刻，并且整个地重新审视了一遍汤姆和这个东方少年说话的过程，天啊，更不可思议的事情是杰克完全可以听懂他们的对话啦，他们说的话也许是异域的语言，但是，他们的话似乎在杰克的脑海中被翻译出了意思，也就是说，杰克不仅在回顾整个过程，而且，杰克在脑海中听懂了他们的对话。

这跌落的一秒钟很是短暂，但是，这一秒钟却在杰克的意识海里呈现出了汤姆和东方少年对话的整个过程，这一秒钟在杰克的意识海中就是无限静止的、无法被丈量的那么一种存在。真是奇妙极了。

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是杰克在听懂汤姆和东方少年对话的时候，也就是理解了为什么汤姆和他相识相熟，原来，这汤姆是这个东方少年本家的小奴隶啊，不，等一等，杰克再次聆听了一遍他们之间的对话。这汤姆哪里是什么汤姆啊，这汤姆原来是个女人家，是个东方世界的小答应！

杰克被自己的这个发现给惊到了，这怎么可以？一个女孩子家深入到西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什么？她竟然是为了我而来？

我怎么啦？我的将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么一个妙龄的女孩不惜抛家舍业、女扮男装前来相救？

杰克想不明白，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这一切发生得出乎于他的理解之外，总之，这个女孩子并没有对自己抱有任何恶意，反而是，对自己的将来忧心忡忡，对自己的每一点改观都发自内心的欢喜。

杰克有点感动，又有点懊恼。这明明是被人耍弄的节奏，却又是一个被莫名感动的机缘。

“你一定经过这一番钻树洞变聪明了。”小白兔叉着腰仰着头对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杰克说。

杰克摸了摸脑袋，还在。

小白兔说：“我知道你现如今变聪明了，肯定对自己身边曾发生过的事情有了很多崭新的认识，这些认识也足够让你想上十年八年的，但是，这些认识虽然是真实的，却无法帮助你成为更好的人，因为这一切发生背后那玄妙的驱动力是你这类鼠辈所不能理解的。”

杰克说：“我是人好不好，不是什么鼠辈啊？”

小白兔摇了摇头，说：“看，你这回答多么地驴唇不对马嘴，很好地验证了我的结论。”

“你什么结论？”杰克问。

“我的结论是别人都是白忙活，你的智商决定了你的高度和深度，你就是……没啥高度和深度。”小白兔说话真的很不客气。

这一次，杰克是真的服气，并没有起反骨，实在原因是要不是小白兔，自己还迷失在无边的大森林里呢，要不是小白兔带着自己跳下树洞，自己恐怕连现在这点见识都没有。

杰克可能有很多的毛病，比如见人下菜碟啊，比如说墙头草啊，比如说冷若冰霜的内里、艳阳如春的外在啊……等等，等等，在这里就不一而足啦，但是，杰克还保有那么一丁点儿优点，咱们可不能小瞧了他的这一点所剩无几的优点，因为这优点是杰克未来黑暗心灵得以复苏的唯一召唤，这一丁点也是晴雯要极力争取，并且抱有不实际希望的线索，这一点而到底是什么呢？

其实，杰克最了解自己的这个一丁点儿，或者说不好听一点，杰克的恶果还没有瓜熟蒂落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识时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