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恩断义绝
孙玄房中，白羽莺沉着脸，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唐僧的所有情报一一道来。
“我跟悟空师兄，在灵山外等你三十年。”
“看到山顶金光大震，以为你要出事，师兄这要出手，却被师傅突然禁锢、”
“他老人家大袖一挥，我们便回到了方寸山中。”
“发现唐僧不在，我曾问询师傅，得到的答案，却有些蹊跷。”
听到师妹的情报，孙玄忍不住问道：“师傅说了些什么？”
看着孙玄焦急的模样，白羽莺心中酸楚更甚。
百年等待，却没有一句安慰。
天下男人，都是猪狗不如！
尽管心中暗自吐槽，但白羽莺终究还是识大体之人。
耐着性子，将当时师傅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师傅说，一朵金莲，长到一定程度，就要分出化身。”
“化身之争，乃是自身之事，外人不得插手，不然万劫不复！”
孙玄听到这里，忍不住在脑海刮起了一阵头脑风暴。
金莲？是指唐僧么？
分出化身，另外一个化身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外人不得插手，这句话是在警告我，万劫不复……谁能做到让我万劫不复？
最后孙玄得出结论。
这件事情，我管定了！
打定念头，孙玄不做停留，转身就朝着师父的洞府飞驰而去。
看着孙玄不做留恋的背影，白羽莺忍不住一阵跳脚。
“姓孙的，没一个好东西！”
一旁的悟空一连无辜，想要法抗，却终究还是缩在一旁。
……
走进熟悉的炼丹房。
孙玄终于在蒲团上，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这一世，他是孙玄的恩师。
多次庇佑，恩情重如山。
要是没有这个男人，如今的孙玄，肯定成长不到这一步，甚至可能早早被人扼杀在摇篮中。
“你来了……”
菩提祖师好似早就预料到孙玄的到来，头也不回的说出一句话。
接着打手一挥，竟然用浮尘，将孙玄禁锢在原地。
“师傅，我……”
“不用说了！”看着欲要问询的孙玄，菩提直接打断道：“唐僧的事情，你不准插手！”
“经书流落人间，乃是人族必有此劫，你现在是仙，就要做神仙该做的事！”
师傅还是一如既往的料事如神……孙玄并没有因为菩提的话而惊讶。
师傅在他眼中，不出门但知天下事，一向都是世外高人的形象。
若是放在平常，孙玄肯定不会忤逆师傅的意思。
但是今天，他要说不！
“经书流落人间，要是不管不顾，世间皆信佛，哪里还有人族活路。”
菩提听到这句话，背影微微一震。
浮尘一扫，这位大能，终于转身。
长须飘飘，仙风道骨，这副形象，千百年来从未变化！
“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哪有什么道理！”
“我是你的师父，师命不可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若是真的要管这事，从今天开始，你便不再是我方寸山门人！”
孙玄面色阴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反复确定菩提师傅的眼神，孙玄终于清楚。
师傅，玩真的了！
但放弃天下苍生，放弃人族……不可能！
气氛，瞬间凝固。
硕大的炼丹室，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丹炉下面燃烧的火焰，不停的呃发出“噗噗”声。
“你想好了吗？”
菩提祖师，终于开口，慈眉善目，一如往常。
孙玄身上的束缚瞬间消散。
伴随着浮尘离体，孙玄虎躯一震。
不跪天，不跪地的男儿，却向老人，拜倒在地。
“我生为人族……纵使成仙，依旧还是人族。”
“感谢师傅一路教诲，但是现在，我必须选择我的种族！”
“对不起……”
听到孙玄的选择，原本还淡定的老人，双颊生出一股红晕。
千百年不曾色变的老人，如今终于浮现怒气，足以见得他此刻的心情。
“哼！”
一声冷哼，菩提突然大袖一挥。
身后的炼丹炉盖，瞬间掀开，阵阵热气，瞬间在大殿沸腾。
“你拜入我方寸山门下，练就一身本领！这一切，都是我的功劳。”
“如今，你要叛出师门，得到的东西，必须返还！”
“跨进炼丹炉，待我将你一身功力炼化，你我互不相欠……到时候，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再也管不到了！”
孙玄缓缓抬头，眼眸之中满是哀伤。
他直视老人许久，终于缓缓点头：“好！”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身武艺皆为师传。
自己为了种族，没错！
菩提为了自己，所以三番五次阻拦，也没错！
“当我从炼丹炉出来的一刻，我便不再是方寸山门徒。”
“还望师父以后，保重身体，愿您长命百岁，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孙玄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该说的话全部说完。
纵身一跃，怡然居然的跳进炼丹炉中。
“不！”
孙玄身影被炉火吞噬的瞬间，一声哀呼，响彻大殿。
回首一看，白羽莺的倩影，最后一次映入孙玄眼帘。
再见了，师妹，以后你一定要好好修炼，别再惹师傅生气。
师父，你以后也要保重身体，少睡觉多运动，这样才能长命百岁。
业火加身，除却三昧真火之外，就连孙玄体内，都冒出股股黑色火焰。
纵使肉身宛若撕裂一般，但孙玄依旧咬牙坚持。
始终不曾祭出系统护身。
一身功力，尽数归还，这才不负师恩。
逆佛逆仙，乃是大罪，说什么都不能将师门牵扯其中。
孙玄盘坐丹炉中，缓缓闭上双眼。
一身通天修为，伴随着火焰的燃烧，缓缓消散。
外面的菩提老祖，浮尘一扫，将情绪激动，准备纵身跳进炉火中的白羽莺打晕。
他的眼神，直视鹿鼎，仿佛能看破阻隔，内视其中。
“徒儿，此去人间，十死无生。”
“望珍重！”
同一时间，丹炉内的孙玄，仿佛听到了菩提的喃喃低语。
眼角滑落一抹晶莹，瞬间被火焰蒸发。
……
三天之后，方寸山脚下。
一缕白衣，缓缓步行，顺着台阶，终于踏入了人世间。
孙玄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方寸山，“砰砰砰”三个响头，大笑一声朝着远处走去。
“虽千万人吾往矣……天庭，诸佛，我孙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