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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上的木偶人没有回答,只是那双活人的眼睛转动了一下,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 掠过一玄紧绷的脸,掠过轩辕达世紧握的长枪,掠过皓伟搀扶宇笑的手臂,最后落在墨无常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像是找到了真正的目标。铠甲将军则依旧站在轮椅旁,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只有手中的方天画戟偶尔微微颤动,戟尖划过空气发出细微的锐响,泄露了他并非死物的事实。
火折子的光越来越暗,灯芯的火苗蜷缩成一团,像是在畏惧周围的阴寒气息。黑暗中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像是无形的巨石压在众人肩头,两侧的钢腿木偶依旧一动不动,但灰布下的钢腿似乎微微调整了角度,透着随时会扑上来的杀机。众人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死死盯着黑暗中的两人,心中的疑问如同潮水般翻涌:这铠甲将军和木偶人是什么来头?他们为何会被困在四楼?又为何说 “终于等到你”?
而此时,一楼的巨蟒像是感应到了四楼的异动,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波冲击着古楼的木墙,簌簌掉落的木屑混杂着灰尘,弥漫在地下空间。蛇身愈发用力地缠绕着花轿,鳞片摩擦轿身发出 “沙沙” 的声响,竖瞳里的冷光穿透层层楼板,死死盯着古楼顶端,像是在警告四楼的人不要轻举妄动,又像是在回应某种跨越百年的召唤。整座古楼随之微微震动,四楼密室的黑石墙壁上,一道道诡异的符文悄然浮现,与三楼石柱上的符文同源,泛着淡淡的红光,顺着墙壁蜿蜒爬行,最终汇聚到铠甲将军护心镜的 “杀” 字上。整个空间的杀伐之气瞬间暴涨,像是无形的巨浪压在众人肩头,让人几乎喘不过气,连呼吸都带着冰冷的痛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股煞气吞噬。
玄铁门后的密室如墨般浓稠,火折子的微光仅能勉强勾勒出木偶人与铠甲将军的模糊轮廓。轮椅上的木偶人转动着那双嵌在木头上的活人眼睛,目光缓缓扫过门口的众人,带着俯瞰蝼蚁般的漠然与玩味,最终竟定格在双瞳女身上,久久未曾移开。
他的视线似有实质,从双瞳女紧握剑柄的指节,缓缓滑向她银蓝色的异瞳,沙哑的金属摩擦声再次在空旷密室中响起,语速沉缓,却字字如冰锥般清晰:“鬼渊宗的心胎…… 就只有这样子吗?”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众人瞬间面面相觑,满脸皆是难以置信。谁也未曾料到,这密室中的神秘怪人,竟能一眼看穿双瞳女深藏多年的底细!双瞳女浑身剧震,银蓝色的异瞳骤然紧缩如针,握着玄铁剑的手瞬间收紧,指节泛白如纸,剑鞘在掌心被攥得微微发烫,隐隐透出震颤。她自幼秘修心胎,从未对任何人透露过半分,这密室中的诡异存在,何以仅凭一眼便识破天机?
木偶人似是看穿了她眼底的惊惶,那双活人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语气却莫名柔和了几分:“不过…… 你的眼睛很好看。” 他顿了顿,金属摩擦声里添了几分不容置喙的郑重,“希望你能保护好。”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已如探照灯般转向一旁的红月。红月下意识挺直脊背,握紧了手中长剑,却见木偶人的视线穿透她的衣衫,精准落在她贴身存放的半块同心扣上。“范家的血脉吗?” 沙哑的声音里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同心扣竟然只有半块……”
“啥?红月姑娘是范家后人?” 刀疤男猛地瞪大双眼,一脸骇然,下意识往前凑了两步,攥着拳头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满脑子的疑问几乎要溢出来,张嘴就想追问,“你竟然是范家后人?” 藏不住话,此刻惊得嗓门都拔高了几分,打破了密室的沉寂。
周华也收起了脸上的淡然,折扇 “唰” 地合上,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看向红月,眼底满是探究与疑惑。从未听闻她提及过半分身世,没想到她竟是消失百年的范家血脉 —— 这与禁地的镇魂傀儡、诡异花轿联系起来,更添了几分迷雾。
一玄惊得火折子都差点掉在地上,咋咋呼呼道:“我的天!范家?就是那个传说中能炼制镇魂傀儡的家族?红月姑娘你藏得也太深了吧!” 迷心挑了挑眉,手中长剑转了个圈,剑穗轻晃,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与惊讶:“没想到竟是范家遗脉,三皇子如果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震惊不已。”
皓伟扶着宇笑,脸上也难得露出一丝惊讶,目光落在红月身上,多了几分凝重;宇笑靠着门框,虚弱的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低声呢喃:“原来如此…… 难怪你能靠近花轿而不受傀儡直接攻击,范家血脉对这些镇魂傀儡本就有天然威慑……” 周通则握紧了手中的刀,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下意识将周华护得更紧,同时疑惑地看向红月,显然也对这突如其来的身世曝光感到意外。
红月瞳孔骤缩,指尖仓促抚上胸口,冰凉的玉石触感传来,心头却是一片滚烫的震惊。这同心扣是范家世代相传的传家宝,她向来贴身收藏,从未对人提及,这木偶人究竟是如何知晓的?
“这种家族传宝竟然都遗失了,真是可悲可叹。” 木偶人缓缓摇了摇木偶头颅,木质脖颈转动时发出 “咔嗒咔嗒” 的干涩脆响,“看来这几百年,发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的语气里满是跨越时光的沧桑,仿佛亲眼见证了范家从鼎盛到衰落的全过程,听得红月心头一紧,到了嘴边的疑问,却被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堵得无从开口。
不等众人消化这惊人信息,木偶人的目光又转向了墨无常。那双活人眼睛里的玩味淡了几分,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甚至夹杂着些许模糊的怀念:“你…… 很熟悉的感觉。” 他微微偏过头,木偶头颅的转动显得僵硬而滞涩,“很像我一位故人。”
墨无常眉头紧锁,心头如惊涛骇浪翻涌。他自小在影中汇长大,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存在,可对方眼中的怀念绝非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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