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剑心通明

观星台上光华漫天。青衣人的身体仍在不断膨胀，血气肆虐，几欲崩裂。映日剑和七块碎片的光芒被铜符令截断，一时难以寸进。

\人心难测......\林浮生低声重复着古籍上的字句，突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清雪问道。她的手还与林浮生紧扣在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

\我明白了。\林浮生说，\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剑心的力量不在于外在的变化，而在于......\

他松开清雪的手，将映日剑收回鞘中。七块碎片也不再强行突进，而是在身周缓缓盘旋。

\你要做什么？\青衣人警惕地问。他体内的血气已经到了临界点，随时可能爆发。

林浮生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赵无极：\统领，你一直在寻找的真相，其实早就在你心里了，不是吗？\

赵无极一怔：\什么意思？\

\你父亲的死因，铜符令的来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林浮生说，\重要的是你内心深处的选择。就像清雪，她选择了突破命运的束缚。\

此言一出，赵无极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铜符令的光芒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住口！\青衣人厉声道，\赵统领，别听他胡说！只要我完成仪式，就能告诉你所有的真相！\

\真相？\林浮生冷笑，\你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利用，还谈什么真相？\

青衣人脸色一变：\你！\

\够了，父亲。\清雪突然说，\从小到大，你一直在用各种谎言欺骗我。说我是被选中的人，说我注定要完成使命。但其实你要的根本不是这些，你只是......\

\闭嘴！\青衣人暴喝，体内的血气更加狂暴。

但清雪没有停下：\你只是不甘心。二十年前那场变故让你失去了一切，所以你要用我来复仇。可是父亲，仇恨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这番话似乎触动了青衣人内心最脆弱的部分。他引以为傲的疯狂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眼神中闪过一抹痛苦。

\你懂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你知道我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在想着报仇！我不甘心就这样被废掉武功，被逐出师门！\

\所以你创建了青龙会，渗透进各大门派。\林浮生说，\用污染的守夜令控制他人，布下这个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

\没错！\青衣人狂笑，\我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让整个武林为我陪葬！\

他说着，身体猛然膨胀。无数血气在体内肆虐，眼看就要爆发。但就在这时，赵无极突然将铜符令收了回来。

\统领？\青衣人一愣。

\够了。\赵无极长叹一声，\我终于明白了。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追寻父亲死亡的真相。但现在我才发现，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究竟要选择什么样的路。\

他说着，将铜符令高高举起：\破！\

令牌爆发出璀璨的光芒，竟然主动引导着周围的煞气。那些本该用来伤人的力量，反而成了净化邪祟的工具。

\你！\青衣人脸色大变，\你竟敢背叛我？\

\我没有背叛任何人。\赵无极平静地说，\我只是选择了正确的路。\

林浮生看准时机，突然将映日剑出鞘。但这一次他没有用蛮力，而是让剑心的力量自然流转。七块碎片在空中排列，形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剑阵。

\这是......\观星长老惊呼，\天人合一！\

确实如此。林浮生此刻的状态已经超越了剑法的层面，达到了一种更高的境界。他能感受到天地间的每一丝灵机，甚至能看到命运的轨迹。

\去。\他轻声说。

剑气纵横，却不带一丝杀伐之意。那是一种至纯至净的力量，专门用来化解煞气。青衣人体内的血气被一点点分解，就连那些疯狂的念头也开始消退。

\不！\他拼命挣扎，\我不会认输！我要让所有人都......\

\父亲。\清雪突然伸出手，\够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力量。青衣人呆立当场，眼中的疯狂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

\为什么......\他喃喃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东西。\林浮生说，\剑心的真正力量，从来就不是用来杀伐的。它是用来守护的，守护我们真正珍视的东西。\

此言一出，七块碎片的光芒突然变得柔和起来。那些暴虐的血气被一一化解，就连天空中的阴云也渐渐散去。一切都在向着更纯净的方向转变。

\这就是......\观星长老看着天象，\命运的转折点。\

青衣人的身体开始萎缩，恢复到正常大小。他跌坐在地上，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我输了。\他苦笑道，\输得彻底。\

清雪走到他身边，轻轻扶住他的肩膀：\没关系的，父亲。一切都还来得及。\

就在这时，映日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七块碎片同时共鸣，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轨迹。林浮生心中一动，仿佛明白了什么。

\这就是剑心的真谛。\他轻声说，\不是靠外力去改变什么，而是让本心去指引方向。\

话音未落，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心中涌出。那是一种全新的剑意，不再追求杀伐与变化，而是回归到最本真的状态。

\剑心通明。\观星长老说，\你终于领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