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幽灵密语

李明坐在空荡的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凌晨三点的警局只剩下饮水机偶尔的气泡声。屏幕上是父亲留下的最后一封邮件,发送时间是二十年前的23:47分。

邮件内容很简单:一个加密文件和一行字——\当你准备好时,真相自会显现\。

这些天来,这行字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那个戴海鸥戒指的医生、神秘的量子网络、胸前诡异的印记...所有这些线索背后,似乎都隐藏着某个更大的谜团。而钥匙,或许就藏在这封邮件里。

桌上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沙沙声。李明正要关掉,却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

\J1470呼叫总部,发现可疑人员...等等,这里是...\

通讯戛然而止。李明抓起对讲机:\J1470?请回答。\

只有电流的杂音。他立刻调出警务系统,发现J1470是巡逻第七大道的警车。车载定位显示它停在一处废弃仓库外。

\派遣中心,马上派人前往第七大道...\

话没说完,对讲机又传来声音。但这次不是警员的呼叫,而是一段诡异的电子音:

\这不是普通的巡逻事件,李警官。想知道真相吗?一个人来见我。\

紧接着是一串坐标。李明很快认出那是城郊一个偏僻的码头。

\你是谁?\

\一个信使。\电子音说,\带着你父亲的邮件来。记住,必须一个人。否则,那位年轻警员可能就保不住了。\

通讯中断。李明立刻拨通张琳的电话:\帮我查一下J1470的警员资料。\

\怎么了?\

\刚收到一条匿名信息,可能和我父亲有关。对方劫持了一名巡警。\

\等等,我先确认一下。\键盘敲击声传来,\J1470的值班警员是刘源,去年刚从警校毕业。他确实在十分钟前报告发现可疑人员,然后就失去联系了。\

\通知特警支援...\

\李明。\张琳打断他,\你确定要惊动那么多人吗?如果这真和你父亲有关,对方显然做了充分准备。大规模行动可能会打草惊蛇。\

李明沉默片刻:\你说得对。但至少让我知道你的位置。\

\我在法医室。\张琳说,\正好在分析那个印记的新样本。需要我...\

\不,你留在那里。\李明说,\如果我三小时内没有消息,就启动应急预案。\

挂断电话,他打开枪械柜,取出配枪和微型摄像机。犹豫了一下,又带上了一个信号屏蔽器。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能在警用频道发送加密信息,显然掌握着相当高级的技术。

开车前往码头的路上,对讲机又响了。这次不是电子音,而是一段音乐。李明很快认出这是儿时父亲经常哼的曲子。但旋律中似乎暗藏着某种规律...

等等。他突然想起父亲说过,音符其实是最早的密码。每个音阶都可以对应一个数字或字母。

他仔细听着旋律的起伏。如果用简谱转换...是一串数字:23-47-01-47。

这组数字似曾相识。就在他思索时,后视镜中闪过一道黑影。一辆摩托车正在快速接近。

李明立刻打方向盘,但摩托车紧随不舷。在一个转弯处,对方突然加速,与轿车并排。骑手隔着头盔冲他做了个手势,然后指向前方一条岔路。

暗号还是陷阱?李明没有太多选择。如果对方想伤害他,大可不必这么麻烦。他跟着摩托车拐入岔路,很快来到一片集装箱堆场。

摩托车在一个角落停下。骑手取下头盔,露出一张意外的面孔。

\陈明远前妻?\

\曾经是。\女人扯下假发,露出银白色的短发,\现在,你可以叫我'信使'。\

\刘源在哪?\

\别担心,他很安全。\信使示意李明跟上,\不过在看到他之前,我们得先完成一个小测试。\

她带着李明穿过迷宫般的集装箱,来到一个半开的箱门前。里面亮着幽蓝的灯光,各种电子设备整齐排列。

\请进。\信使做了个夸张的邀请手势,\让我们来谈谈你父亲的遗产。\

\你认识我父亲?\

\不仅认识。\信使在一台终端前坐下,\我是他最后的学生。他临终前把一样东西交给我保管,说要等待'正确的人'。\

她调出一个加密界面:\看这个熟悉吗?\

屏幕上显示的正是父亲最后那封邮件的源代码。但比李明见过的版本多了很多隐藏信息。

\这不是普通的邮件。\信使解释道,\而是一个量子加密程序的载体。你父亲把最重要的研究成果藏在里面,只有特定的'钥匙'才能解开。\

\什么钥匙?\

\你胸口的印记。\信使意味深长地说,\那是一个量子接收器的雏形。你父亲研究了一辈子的心血。\

李明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印记已经扩散到整个左胸,像某种奇特的纹身。

\但为什么是现在?\

\因为时机到了。\信使调出另一个界面,\看到这个了吗?最近城里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表面看是意外,其实都是某个'程序'在运行。而你,是最关键的一环。\

屏幕上显示着城市地图,十几个红点构成某种诡异的图案。李明认出那些都是最近的案发地点。

\这不是巧合。\信使说,\有人在重现你父亲的实验。但他们的目的...\

话没说完,警报突然响起。信使快速切换监控画面,脸色微变:\有人跟踪你来了。\

\不可能,我确定没人跟着...\

\不是警察。\信使打断他,\是'他们'。快,带着这个离开。\

她塞给李明一个U盘:\所有信息都在里面。但要小心,不是所有'信使'都值得信任。现在,我得给你争取点时间。\

外面传来脚步声。信使推着李明来到箱子后门:\记住暗号:2347。还有...\

一声巨响,集装箱剧烈摇晃。信使立刻关上后门,隔着门缝塞进一张纸条:\最后的线索在金色港湾。今晚11点47分。带上你的'钥匙'。\

李明刚要说话,一串密集的枪声响起。他不得不快速撤离,借着集装箱的掩护向停车点移动。

身后传来打斗声和电子设备的爆炸声。等他钻进车里时,警笛声由远及近。他发动汽车,从另一个出口离开。后视镜中,火光冲天。

回到警局,他立刻查看U盘内容。但里面只有一个加密文件,需要某种特殊的密钥。正当他思考时,口袋里的纸条突然发烫。

展开一看,上面浮现出一行字:\真相往往藏在另一个谎言里。23:47,做出你的选择。\

字迹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平面图。那是金色港湾会所的顶层结构。图上标注着空调管道、电气设备等细节,还有一个红点,在某个包间位置闪烁。

李明正要仔细研究,张琳急匆匆跑进来:\你没事吧?我看到码头的爆炸新闻...\

\我没事。\李明把纸条收好,\刘源呢?\

\已经找到了。在第七大道的仓库里,被注射了镇静剂。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

\看来这真的只是个'测试'。\李明喃喃自语。

\什么测试?\

\不知道。\他调出金色港湾的资料,\但今晚会有答案。帮我查一下这里最近的监控记录。\

张琳担忧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想...\

\必须去。\李明说,\这不仅关系到父亲的研究,还可能涉及更大的阴谋。\

\那好歹等支援布控...\

\不。\他指着胸口的印记,\这次任务可能需要点'特殊能力'。\

暮色降临,李明独自驱车前往金色港湾。U盘、纸条、神秘的信使...这一切会不会是个陷阱?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他必须知道真相。

车载电台突然响起熟悉的电子音:\测试通过,李警官。等待今晚的'正式演出'。记住,台上台下,每个人都在演戏。问题是,谁是真正的观众?\

李明关掉电台,但那个声音依然在脑海回荡。他看了眼手表:20:47。

行动倒计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