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璧碎太虚溯轮回

寅时的星子坠入凹晶馆荷塘时，黛玉手中的通灵玉已烫如烙铁。池水在玉光中沸腾，浮起三百面青铜镜，每面镜中皆映着身披嫁衣的自己——有的持剑刺君，有的投缳梁下，最末那面镜中竟显出宝玉将玉玺砸向警幻仙子的场景！

\姑娘仔细脚下！\紫鹃的惊呼被卷入突然出现的漩涡。黛玉抓住塘边垂柳，见池底裂开星空甬道，无数翡翠念珠从深渊浮起，珠内封存着贾府众人的魂魄：王夫人正在珠内抄写佛经，每笔皆化毒虫；宝钗的魂魄冻在冰晶里，唇形分明在说\茜草\；最底层的珠子裹着元春残魂，心口插着半截冰蟾毒针。

卯时的晨雾漫过甬道。黛玉踏着星辉前行，腕间盐甲军符突然发亮。盐粒在虚空凝成桥梁，尽头处正是太虚幻境的玉石牌坊。当她触碰\假作真时真亦假\的匾额，整座牌坊突然坍塌，碎玉中浮出十二幅金陵册页——每幅画中的女子都在燃烧，灰烬凝成新判词！

\林姑娘来迟了。\警幻仙子从火中走出，手中薄命司金册正在褪色，\贾府气数已尽，不如......\她突然将金册掷向火海，黛玉挥簪去救，簪尖却刺中册页中自己的画像——血珠滴落处显出新谶语：\玉带林中挂，盐甲雪里埋\。

辰时的日轮碾碎幻境天穹。黛玉在烈焰中抓住半卷金册，残页上的字迹突变：\元狩三十五年腊月，林如海献女祭天\。她突然想起地宫玉像手中的金簪，反手刺入心口——鲜血喷溅在金册上，竟显出水路舆图：标注\午时三刻\的红点，正是当年扬州盐场的祭坛！

巳时?盐场祭坛

飓风裹着咸腥割裂天地，黛玉踏着父亲的血脚印走向青铜巨鼎。鼎身饕餮纹中嵌着三百枚翡翠珠，每颗都映着盐工惨死的瞬间。盐甲军首领摘下面具，癞头和尚的瞳孔泛着冰蟾毒的靛青：\二十年前，令尊用你的命换了盐场十年太平。\

黛玉抚过鼎壁巫咒，指尖沾到凝固的血痂：\所以这续命术需要至亲骨血？\她突然将通灵玉按进鼎耳凹槽，玉中浮现林如海临终场景：他颤抖着割开手腕，血浸透的账簿上，\贾赦\二字正在褪色成\圣上\！

\痴儿还不悟么？\警幻仙子的璎珞缠住鼎足，\这天下本就是......\

话音未落，黛玉已挥簪斩断璎珞。鼎中血水突然沸腾，映出御书房密谋：当今圣上正用朱笔圈去林如海的名字，笔尖蘸着的竟是冰蟾毒血！碎玉从她掌心簌簌而落，每一片都映着元春在凤藻宫焚烧密信、宝钗往胭脂掺入茜草粉、贾政在祠堂改写族谱......

午时?时空裂痕

日蚀吞没天光时，黛玉在记忆洪流中抓住宝玉的幻影。他手中的《会真记》化作盐场地契：\妹妹快醒！这都是......\警幻仙子的冰绡突然勒住他脖颈，黛玉以簪为剑刺去，仙子衣袖翻卷间带出大观园旧景：海棠诗社的\寒塘渡鹤\正渗成\血池葬玉\！

斩断冰绡的刹那，整个太虚幻境坍缩成翡翠念珠。珠内传来元春尖叫：\子时焚珠！\黛玉捏碎念珠，爆出的北疆舆图直指沐王府地宫——三百具青铜棺正缓缓开启，每具棺中都躺着与秦可卿容貌相同的女子！

\好妹妹，这千人血棺可还入眼？\秦可卿的声音从棺中渗出。黛玉斩断血藤，毒血在空中凝成圣旨：\敕封秦氏为护国巫女，享千身祭祀\。最深处的冰棺里，警幻仙子玉像正融成秦可卿的模样，通灵玉残片嵌入玉像额心时，地宫穹顶显现龙脉图——贾母的沉香拐杖正插在命脉上！

子时?斩玉轮回

惊雷劈开地脉的刹那，黛玉拔出拐杖。金陵城在轰鸣中倾塌，荣禧堂的匾额碎成金箔，每片都烙着户部亏空印记。她立于废墟之巅，玉玺与通灵玉融合成盐晶长剑。挥剑斩向朝阳时，剑气所过之处时空如釉裂开——

二十年前的林府沐在晨光中，林如海抱着襁褓走向祠堂。廊下鹦鹉突然开口：\盐可净世......\父亲的手猛然顿住，怀中女婴掌心赫然现出赤星胎记。

\老爷，还祭鼎么？\管家捧着巫蛊偶跪问。

林如海凝视女儿良久，突然将偶人掷入火盆：\传令盐场，今日起改课税为官营。\火焰吞没偶人时，黛玉的幻影在檐角消散，最后一粒盐晶落入砚台，在未干的奏折上洇出\黛玉\二字。

五更天?新局暗生

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扬州盐场升起新政旗。癞头和尚站在礁石上，手中的翡翠珠串突然炸裂——珠内宝钗的魂魄化作青烟，消散前在空中拼出\茜草未尽\。

海风卷着咸腥扑向金陵城，贾母正摩挲拐杖上新刻的裂痕。平儿捧着鎏金匣碎步跑来：\老太太，北疆的冰蚕丝到了......\

匣中丝缎在晨光下泛起诡异蓝纹，最底层夹着的密信印着九爪龙纹，朱批\盐\字正在缓缓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