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平定沧州
康熙二十三年秋，沧州城外官道上，一辆青布马车缓缓而行。车帘微掀，露出一张清瘦严肃的面孔——正是奉旨查案的施世伦。他望着远处沧州城模糊的轮廓，眉头紧锁。
\大人，前面就是沧州城了。\车夫老赵回头道，\听说这沧州最近不太平，咱们是不是等天亮再进城？\
施世伦摇摇头：\不必。越是不太平的地方，越要趁夜暗访。\他放下车帘，从怀中取出一叠卷宗。
借着车内微弱的灯光，那些触目惊心的案件记录再次映入眼帘，沧州知府离奇暴毙，捕头横尸街头，三名衙役失踪...最令人发指的是，半月前，沧州富商李家满门十三口，一夜之间全部被杀，连三岁孩童都未能幸免。
\薛家五虎...\施世伦低声念出这个在卷宗中反复出现的名号。据传这五兄弟盘踞沧州多年，老大薛龙、老二薛虎、老三薛豹、老四薛彪、老五薛狼，个个武艺高强，心狠手辣。更令人担忧的是，他们似乎与官府中人有所勾结。
马车突然一个颠簸，施世伦急忙扶住车壁。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紧接着是杂乱的马蹄声。
\不好！有埋伏！\老赵惊呼一声，马车猛地加速。
施世伦掀开车帘，只见月光下，五六个蒙面黑衣人骑马追来，手中明晃晃的钢刀反射着寒光。
\大人坐稳了！\老赵猛抽马鞭，马车在崎岖的官道上狂奔。然而追兵越来越近，一支箭\嗖\地射来，钉在车框上，离施世伦的脸只有寸许。
眼看追兵即将赶上，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喝声：\何方鼠辈，敢在沧州地界行凶！\
施世伦循声望去，只见路旁大树上跃下一道矫健身影，稳稳落在道路中央。那人一身青衣，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面小孟尝\黄天霸。
\黄天霸在此，尔等休得猖狂！\黄天霸长剑一横，拦住追兵去路。
领头的黑衣人冷笑一声：\黄天霸？不过是个江湖浪子，也敢管薛家的事？弟兄们，连他一起做了！\
五六个黑衣人同时扑向黄天霸。只见黄天霸身形如电，剑光如虹，几个起落间，已有两名黑衣人倒地哀嚎。余下几人见势不妙，调转马头就要逃走。
\想走？\黄天霸冷哼一声，从腰间摸出几枚铜钱，运劲掷出。\嗖嗖\几声，铜枪精准击中逃跑者的后心穴道，几人顿时从马上栽下。
施世伦见状，连忙下车拱手：\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黄天霸转身打量施世伦，见他一身便装却气度不凡，不由问道：\阁下何人？为何深夜赶路，又遭薛家爪牙追杀？\
\在下施世伦，奉旨查办沧州命案。\施世伦坦然道。
黄天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原来是施大人！久闻大人清正廉明，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他顿了顿，\不过沧州如今是龙潭虎穴，大人单枪匹马前来，恐怕...\
施世伦微微一笑：\正因如此，施某才要亲自前来。方才听壮士提及'薛家'，莫非知道这些刺客的来历？\
黄天霸神色凝重：\这些人必是薛家五虎的手下。薛家五虎盘踞沧州多年，横行霸道，官府中人多有勾结。前几日听说朝廷派了钦差来查案，想必是他们得了风声，要半路截杀。\
施世伦点点头：\果然如此。壮士既知内情，不知可否助施???一臂之力？\
黄天霸略一沉吟：\我黄天霸虽是一介草莽，却也知忠义二字。薛家五虎作恶多端，天霸愿随大人一同为民除害！\
次日清晨，沧州城南一家不起眼的茶楼里，施世伦与黄天霸对坐而饮。施世伦已换了一身商贾打扮，黄天霸则依旧是江湖装束。
\大人，昨夜那些刺客虽已除去，但薛家耳目众多，恐怕很快就会知道您已入城。\黄天霸低声道，\不如由我先去打探消息。\
施世伦摇头：\不妥。薛家既已警觉，必会加强戒备。我们不如从百姓口中探听消息。\他指了指窗外熙攘的早市，\市井之中，消息最为灵通。\
两人结账下楼，混入人群中。黄天霸对沧州颇为熟悉，带着施世伦穿街走巷，来到一处卖豆腐脑的小摊前。
\王伯，两碗豆腐脑，多加辣子。\黄天霸熟络地招呼道。
卖豆腐脑的老者抬头一看，惊喜道：\哎呀，这不是黄大侠吗？多久没见您来沧州了！\
黄天霸笑道：\外出游历了些时日。王伯近来可好？\
王伯叹了口气，一边盛豆腐脑一边低声道：\好什么呀，自从薛家五虎越发猖狂，咱们小老百姓的日子更难过了。\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上个月，李员外家就因为不肯交'保护钱'，全家都...\
施世伦接过话头：\老伯，我们是外地来的商人，听说沧州最近不太平？\
王伯压低声音：\客官有所不知，这沧州如今是薛家的天下。知府大人都要看他们脸色行事。前些日子朝廷派来个什么官查案，结果第二天就暴毙在驿馆里...\
黄天霸与施世伦交换了一个眼神。施世伦继续问道：\那薛家五虎究竟有何能耐，竟能如此嚣张？\
\哎哟，客官可小声些！\王伯慌忙摆手，\那五兄弟个个武艺高强，手下有上百号亡命之徒。老大薛龙更是与山东那边的绿林大盗飞来燕有勾结，听说两人是结拜兄弟...\
\飞来燕？\施世伦眼中精光一闪，\可是那个专好采花的江洋大盗？\
\正是正是！\王伯连连点头，\那飞来燕每隔几个月就会来沧州，每次都有良家女子遭殃。官府不敢管，百姓只能忍气吞声...\
正说着，街上突然一阵骚动。人群纷纷避让，只见五匹高头大马缓缓行来，马上五人相貌凶恶，正是薛家五虎。
\是薛家五虎！\王伯脸色大变，连忙低头做自己的事。
施世伦暗中观察这五人：为首的是老大薛龙，约四十岁上下，满脸横肉，左眼一道刀疤；老二薛虎身材魁梧，腰间别着两把板斧；老三薛豹精瘦如猴，眼神阴鸷；老四薛彪满脸麻子，肩上蹲着一只猎鹰；最小的薛狼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却一脸戾气。
五人趾高气扬地穿过集市，不时用马鞭抽打躲闪不及的百姓。经过豆腐脑摊时，薛狼突然勒马停下，盯着施世伦看了几眼。
\喂，你这老头面生得很，哪来的？\薛狼用马鞭指着施世伦。
黄天霸正要起身，施世伦暗中按住了他的手，起身赔笑道：\小人是南边来的药材商，路过贵宝地。\
薛狼狐疑地打量着施世伦：\药材商？我看你倒像个当官的。\他转向黄天霸，\这小子又是谁？\
黄天霸冷冷道：\在下黄天霸，江湖人称'玉面小孟尝'。\
\黄天霸？\薛狼脸色一变，随即狞笑道，\原来是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听说你专跟绿林好汉作对？\
薛家其余四兄弟也围了过来。老大薛龙眯着眼睛打量黄天霸：\黄天霸，沧州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识相的赶紧滚，否则...\
黄天霸毫不畏惧：\否则如何？薛龙，你们五兄弟作恶多端，迟早会有报应！\
薛龙大怒，正要发作，忽然一个衙役匆匆跑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薛龙脸色变了变，狠狠瞪了黄天霸一眼：\今日暂且放过你，咱们走着瞧！\说完，五人策马而去。
施世伦长舒一口气：\好险。看来官府已经发现我入城了。\
黄天霸点头：\大人，此地不宜久留。我在城西有处隐秘的宅院，不如先去那里暂避。\
两人匆匆离开集市。路上，施世伦问道：\黄壮士，方才听那王伯说薛龙与飞来燕有勾结，此事你可有耳闻？\
黄天霸神色凝重：\确有此事。去年我曾追踪飞来燕至沧州，亲眼见他进入薛府。后来打听才知，两人是结拜兄弟，薛家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飞来燕在山东那边接应。\
施世伦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如此说来，要彻底铲除薛家五虎，必须先切断他们与飞来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