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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钦差宣判

黎明前的江都县城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街道上寂静无声。施忠换了一身褐色粗布衣裳,背着个包袱,牵着一匹不起眼的青骢马,悄悄从县衙后门离开。

他摸了摸怀中火漆密封的书信,这是老爷施世伦的亲笔家书,要送往京城靖海侯府。临行前,老爷那凝重的神情犹在眼前:\此信关乎江都百姓安危,务必亲手交到侯爷手中。\

施忠翻身上马,刚出城门,便觉背后似有双眼睛盯着。他不动声色,策马缓行,眼角余光扫向身后——果然,两个黑影闪进了路旁的树林。

\果然被盯上了。\施忠心中一紧,却也不慌。他本是施琅麾下亲兵,因武艺超群被派来保护少爷,什么阵仗没见过?

行至十里亭,前方道路分岔。施忠突然加速,策马奔向东边官道。身后树林中立刻响起马蹄声,那两名跟踪者也追了上来

施忠嘴角微扬,猛地勒马转向,竟折返向西。追兵措手不及,待调转马头时,施忠已消失在晨雾中。

\好险。\施忠暗道。但他知道,这才刚开始。关升一党在江都县根深蒂固,沿途必设重重关卡。

中午时分,施忠来到运河边一个小镇。他找了家不起眼的茶肆坐下,要了碗粗茶和两个烧饼。邻桌几个粗豪汉子不时瞥向他,腰间鼓鼓的,显然藏着兵器。

施忠不动声色地吃着,耳朵却竖得老高。

\听说了吗?县里出了大事,关老爷被那'施不全'打了板子,关进大牢了!\一个络腮胡低声道。

\嘘,小声点。\另一个瘦子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贺爷已经派人四处搜寻那施忠,据说带了重要书信要上京。\

\据说谁抓住施忠,赏银五百两呢!\

施忠心中一凛,暗道不好。他们不仅知道自己送信,连名字都清楚了。看来县衙里有内鬼!

他放下茶钱,起身走向马厩。刚解开缰绳,那三个汉子已围了上来。

\这位兄台,看着面生啊。\络腮胡假笑着靠近,\去哪发财?\

施忠拱手道:\小的是扬州布庄的伙计,去淮安收账。\

\是吗?\瘦子突然拔刀,\那让我们搜搜你的包袱!\

说时迟那时快,施忠一个侧身避开刀锋,右手如电,已扣住瘦子手腕。\咔嚓\一声,腕骨碎裂,钢刀落地。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施忠已飞起两脚,将他们踢翻在地。

\告诉贺重五,\施忠踩住络腮胡的胸口,冷声道,\想抓我施忠,没那么容易!\

离开小镇,施忠立刻改变计划。官道太危险,他决定走小路。为掩人耳目,他卖了马,买了一套渔夫衣裳,戴上斗笠,沿运河步行。

傍晚时分,天空飘起细雨。施忠见前方有座破庙,便进去暂避。刚推开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上躺着两具尸体,看装束是过路商旅。

施忠警觉地退后一步,突然头顶风声骤起!他本能地往旁边一闪,一柄明晃晃的钢刀擦着肩膀劈下,将他的包袱斩成两半。

房梁上跳下五个黑衣人,为首的冷笑道:\施忠,我们等你多时了!\

施忠暗自叫苦,这些人竟算准了他的路线!他慢慢后退,背靠墙壁,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软剑。

\把信交出来,饶你不死。\黑衣人逼近。

施忠突然咧嘴一笑:\信在这里,来拿啊!\话音未落,软剑已如银蛇出洞,刺穿最近一人的咽喉。同时左手甩出三枚铜钱,另外两人应声倒地,眉心各嵌一枚铜钱。

剩下两名杀手大惊失色,没料到这看似普通的家仆竟有如此身手。施忠不给他们反应时间,剑光如虹,又一人倒下。最后那人转身要逃,施忠一个箭步上前,剑尖抵住其后心。

\说!谁派你们来的?\施忠厉声问。

\是...是贺爷...不关我的事...\杀手抖如筛糠。

施忠冷哼一声,一掌将其打晕。他迅速搜查几具尸体,发现他们身上都有同样的腰牌——\漕帮\二字。

\原来贺重五勾结了漕帮。\施忠眉头紧锁。漕帮控制着运河沿线,这下水路也走不通了。

雨越下越大,施忠冒雨连夜赶路。他撕开衣襟,将书信贴身藏好,外面只留几张无关紧要的商号文书。为避开追捕,他专挑荒僻小路,有时甚至要泅渡小河。

三天后,施忠来到长江北岸的一个渡口。只要过了江,离京城就又近了一步。但渡口处官兵正在严查过往行人,每个都要搜身。

施忠躲在芦苇丛中观察,发现那些\官兵\举止粗鲁,腰间隐约露出漕帮的腰牌。他心知这是陷阱,正思索对策,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在那儿!\十几个手持兵刃的汉子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贺重五!

\施忠,你跑不掉了!\贺重五狞笑着,\把信交出来,我赏你个全尸!\

施忠拔出软剑,冷笑道:\贺重五,你一个地痞无赖,也配跟我说话?\

贺重五大怒,一挥手:\上!死活不论!\

十几人一拥而上。施忠剑光如练,转眼间就刺倒三人。但对方人多势众,他左冲右突,还是被逼到了江边悬崖。

\跳江啊,怎么不跳了?\贺重五得意洋洋,\识相的就交出书信!\

施忠背临滔滔江水,前有追兵,已是绝境。他突然仰天大笑:\贺重五,你以为拦下这封信就能救关升?告诉你,我家老爷早已派人从另一条路送信去了!\

贺重五脸色大变:\什么?\

趁他分神之际,施忠猛地从怀中掏出一物掷向人群。\砰\的一声炸响,白烟弥漫——原来是他自制的烟幕弹。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贺重五在烟雾中大喊。

等烟雾散去,江边已不见施忠踪影,只有湍急的江水奔流不息。

\妈的,跳江了?\贺重五气急败坏,\沿江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三日后,京城靖海侯府。

施琅正在书房批阅公文,管家匆匆来报:\侯爷,门外有个浑身是伤的人,自称施忠,说是少爷派来的。\

施琅手中的笔一顿:\快带进来!\

当看到满身血污、左臂用布条吊着的施忠时,施琅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施忠跪倒在地,从贴身处取出一个油纸包,双手奉上:\侯爷,少爷...少爷有书信...江都县危矣...\

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施琅急忙唤来府中医官救治,自己则展开那封被血浸透大半的书信。

信中,施世伦详细陈述了江都县豪强关升、贺重五等人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恶行,以及自己如何惩治关升却遭到当地举监围攻的经过。字里行间透露着形势的危急——若不彻底铲除这股势力,不仅施世伦自身难保,江都百姓也将再陷水深火热。

施琅拍案而起:\好个江都豪强,竟敢如此猖狂!\

翌日早朝,康熙帝刚坐下,施琅便出班奏道:\臣有本奏。\

康熙抬眼:\施爱卿有何事?\

臣子施世伦在江都县任上,发现当地豪强关升勾结官府,强占民田,逼死人命。更有举人、监生聚众闹堂,威胁朝廷命官。臣请皇上明察。\施琅呈上施世伦的书信。

康熙阅毕,龙颜大怒:\岂有此理!一个举人竟敢如此猖狂?\

这时,吏部侍郎关德明出班道:\皇上,臣有异议。施世伦所言未必属实。据臣所知,那关升乃江都望族,素有贤名。施世伦初到任就责打举人,已违朝廷礼制。举监闹堂,恐是事出有因。\

施琅冷眼看向关德明——此人正是关升在吏部的表兄。

\关爱卿,\康熙目光如炬,\你与那关升是何关系?\

关德明一惊,忙道:\臣...臣只是秉公而言...\

康熙冷哼一声:\朕看你是徇私枉法!来人,即刻派钦差前往江都,彻查此事!\

\皇上圣明!\施琅跪拜,心中却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下朝后,他立即修书一封,派心腹快马加鞭送往江都,告知儿子朝廷将派钦差的消息。

与此同时,江都县衙内,施世伦正在审阅案卷。赵师爷匆匆进来:\大人,不好了!贺重五带人抓了关家庄附近十几个百姓,说他们勾结官府陷害关老爷!\

施世伦拍案而起:\岂有此理!来人,备轿!\

\大人不可!\赵师爷急道,\他们设了埋伏,就等您去呢!\

施世伦沉声道:\本官岂能因怕死而置百姓于不顾?\

正当此时,衙役来报:\大人,门外有个自称京城来的信使求见。\

施世伦心头一跳:\快请!\

信使呈上施琅的书信。施世伦阅后,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好!钦差不日将至,看那些豪强还能猖狂几时!\

他立即改变计划,不再贸然前往关家庄,而是秘密派人收集更多关升、贺重五的罪证,同时加强县衙防卫,静候钦差到来。

三日后,当贺重五正带人在县衙外叫嚣时,一队钦差仪仗突然出现在街口。为首的钦差高举圣旨:\江都县豪强关升、贺重五一干人等,即刻拿下问审!\

贺重五面如土色,转身要逃,却被官兵团团围住。与此同时,关升也从大牢被踢出,与贺重五一起跪在钦差面前。

钦差当众宣读圣旨,列举二人种种罪状,判关升斩立决,贺重五绞监候。那些参与闹事的举人、监生也都被革去功名,流放边疆。

消息传出,江都百姓欢天喜地,纷纷涌向县衙,高呼\青天大老爷\。施世伦却只是平静地对师爷说:\正义得以伸张,非我之功,乃朝廷明察,皇上圣明。\

当晚,施世伦在后衙设宴感谢钦差。酒过三巡,钦差低声道:\施大人,此次风波虽平,但朝中仍有人对你不满。侯爷让我转告您,务必小心行事。\

施世伦点头:\多谢提醒。不过,只要本官一日在任,就必秉公执法,绝不畏惧权贵。\

钦差赞叹道:\施大人真乃国之栋梁!\

宴罢,施世伦独自站在院中仰望星空。他知道,这场斗争远未结束,但只要心中有民,头顶有青天,又何惧前路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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