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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阿莹,好久不见

“柳扶楹!”

沈修年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将院内两人惊了一下。

他大步入内,逼近的同时将目光紧锁在柳扶楹对面之人的身上。

与柳扶楹面对面而站的,正是沈宜良。

“沈将军。”见沈修年气势汹汹,沈宜良也大概猜懂了几分,“将军你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哪样?”

沈修年略过柳扶楹,板正的停在沈宜良跟前,双目如鹰将人死死盯住。

“深更半夜的,怎么一个个都不回家?”

他的话怪里怪气的,但谁都听出来的他在暗指柳扶楹和沈宜良深夜幽会。

而后,转头看向柳扶楹似要她给个交代。

“将军,你听我细细跟你解释,其实扶……”

扶?

扶什么,扶楹?

沈修年蹙起眉,目光又回到沈宜良身上,心道这两人竟已到这般地步了,当着他的面都敢这么不知廉耻喊的如此亲昵,背地里,岂不是要抱到一起去。

其实沈宜良喊出扶字时,柳扶楹也是惊诧的。

以往,起码沈宜良在人前是不会喊她扶楹姐姐,今日却不知何故,还是当着她夫君的面,当真是心急不小心喊漏了嘴?

正思量着,沈宜良又开了口。

“夫人她与我什么也没有,其实,我姐姐也在,就在东面那间房里,今日夫人帮了我们好大一个忙,我姐姐和我外甥受了不小的惊吓,夫人便将姐姐他们接来山里散心,我只是送她们来的,这就要走了。还请将军不要误会了夫人,夫人是个最纯善的人。”

说罢,冲着沈修年作揖行了个礼。

最后落在柳扶楹身上的目光,充斥着担心,瞧的沈修年心中又起了一股火。

“呵。”

待人离去,沈修年起了一声冷笑。

柳扶楹却懒得去猜他这笑是什么意思,转了身便要进门去。

见状,沈修年更加生气。

“我说过,只要不闹到台面上来随你在外面做什么,可你们也太不避人了,这客栈人来人往的,若是叫人看见他一个外男进了你的院子,沈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

柳扶楹不作回应,眼看就要入门。

而她这反应无疑又激起了沈修年的怒火,追上去作势就要拽柳扶楹的胳膊。

谁料她反应也快,侧了身就躲了过去。

她面向着沈修年,呼出一气看着他病白的脸,月色下,那脸色更显虚弱。

“将军重伤未愈,何必如此动气。”

“你说我是何必动……”

“你这会嫌我不要廉耻了,可你早就知道我常去他们家,那个时候怎么没听你说我登门私会是寡廉鲜耻?方才你没听说吗,他姐姐也在,方才人来人往都瞧见了我请的是他姐姐,他只将人送到就立马走了,我实在不知道你又发的什么疯。”

“我……”

“没猜错的话,你来找我是要求我跟你回去的,这就是求人的态度?”

“你……”

“将军实在不必如此麻烦,你回去签了那份和离书,从此后不管我与谁私会苟且都碍不着你沈家的名声。”

“……”

沈修年铁青着脸,又被顶的说不出话。

回回都是这样,回回都是她有理,回回都是他在她面前吃瘪。

可的确没错,他从前就知道柳扶楹常去沈寡妇家,便也自然免不了要与那个沈宜良接触。

但问题就在这里,为何偏偏是沈宜良不是别人。

还不是因为他沈宜良长得像裴舟雾?

从前他不说,是因为裴舟雾远在天边无法与她再相见。

现在他突然发作,是因为裴舟雾就在此,他心里……

“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裴舟雾?”沈修年隐忍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柳扶楹冷了脸,今晚的沈修年属实不对劲。

他突然的对那沈宜良敌意那般大,又骤然提起说好了彼此再也不要提的裴舟雾,怎么,他上战场杀敌杀的是裴舟雾不成,也不知在哪里受了什么刺激,真是有病。

“若……”他又继续开口。

“若你我当真和离了,若你又恰巧再遇到了裴舟雾,你是不是会跟他走?”

“沈修年。”柳扶楹大叹着气,头胀的厉害,“有病就去吃药去看大夫,不要拿这些话来烦我。”

“我不会和离!”

这话,沈修年说的无比决绝。

可紧接着,他又目光一闪逃避什么似的,专门解释又说:“你别忘了成婚之时与我的约定,如今整个沈家的家业都已被掌控在了你的手里,你也得履行你自己的承诺。”

“……”

柳扶楹还是觉得今日的沈修年处处透着蹊跷之意。

“柳扶楹,我答应你,以后只要我在家,我就会好好对熹姩和熹韫,再不会让他们有午后那样的委屈,也请你记得你的责任。若没有异议,我这就回去转达母亲,免得她又闹起来。”

不见柳扶楹有反对,他便心中有数的转了身,去的比来时还快。

表面像是不想再多看柳扶楹一眼,不愿再与她费口舌,可实际他眼里心虚的落荒而逃无人察觉。

来去如风的步子在走出院子后缓缓慢了下来,失了魂似的。

方才看到柳扶楹和沈宜良站在一起时,他恍惚了一下,一瞬间竟还以为就是裴舟雾同她面对面相对。

说到底,他介意的人还是裴舟雾。

可他也理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介意裴舟雾,只是因为不甘心自己当初同情一个奸夫这件蠢事?

总之无论如何,裴舟雾就是不行!

……

孔霖雨起了几次夜,每回都还能看到裴舟雾屋里亮着烛灯。

数次想要敲门,却又数次忍了回去。

回想之前那一幕幕,他替裴舟雾包扎手伤的时候问过,但他什么都不肯说,眼下再去问,怕也是一个结果,他挠了挠头,不敢打扰只能回了屋。

翌日,裴舟雾早早就出了门。

他去找了温泉客栈的老板,将画了一夜的图纸递了过去。

“我看昨晚那处温泉极为宽阔,就建在那里。”

老板瞥了裴舟雾一眼,继而又皱眉看着图纸露出为难的面色,直至裴舟雾掏出一锭金子。

“公子出手可真是阔绰。”

“能不能建?”

“能,加派人手自然能。”

“多久?”

“最少五日。”

“两日。”

“…行,公子说两日,那就两日。”

老板喜滋滋收了金子,又再仔细的去看了看裴舟雾给他的图纸,那纸上画着两间竹屋,大小,里外构造,桌椅床榻摆放的位置都画的清清楚楚。

与上京城香山囚牢里的竹屋一个模样。

建屋一事需得秘密进行,裴舟雾一下一仔细的嘱咐。

画了一夜的图,好似又加重了他的手伤,连包手指的纱布都是透着血色的。

回了自己的客房后,他将自己关了两天。

期间,孔霖雨来禀报过多次关于柳扶楹的事,他虽不知为何却也细心的关注了。

那夜后的第二日,沈家的老夫人也来了温泉客栈,据说是要小住个三五日。

裴舟雾听了消息,心中也有了定数。

这两日都不见柳扶楹那里有异常的动静,说明熹姩没有将那晚见过他的事说出去,她是个信守承诺的好孩子。

转眼,两日之期已到。

客栈老板亲自过来传话,说后山的竹屋建好了。

裴舟雾也终于出了门,日光的照射晒去他闷了两日的阴郁。

“阿萤。”

“许久不见怎么能不给你些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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