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攻守易形
“这等狂徒奸贼，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证君威！”
“请陛下火速下旨，将这贼女子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朱钦武此时已经失去理智，甚至都连语调都控制不住，当着云曌的面就开始大吼大叫。
身后的裕亲王，嘴角微微一抽搐，脸色变得如炭一般黑。
原本他还在拼命向朱钦武使着眼色，示意朱钦武不要上当。
没想到，这个蠢货竟然这么轻易，就中了对方的激将法。
人家今日既然敢来，就摆明了是来替苏言顶罪受死的。
你还真的乖乖配合，直接承认勾结女真的确实是她？
那岂不是就等于间接性证明，苏言确实是冤枉清白的吗？
至此，裕亲王明白，他们为了杀死苏言而设下的这个局，算是彻底失败了。
“好。”
云曌默然片刻，微微点了点头，淡淡道，“来人，将左若冰押入刑部大牢，关进死囚，斩监候。”
“既然这封密信已真相大白，证明苏言与勾结女真谋反之事并无干系。”
“着即将苏言从诏狱释放，官复原职，即刻前来大殿面圣。”
“遵旨！”
大总管汤玉禄重重点了点头，立刻前去传命。
听闻此话，朱钦武才恢复理智，脸色微微变了变，“陛下，这……”
“朱宁王，你让朕为了维护朝廷威严，严办这名女子，朕都依你了。”
云曌冷冷道，“现如今真相水落石出，事实证明苏言无罪，你还有什么不满么？”
“没……没有……”
听着云曌这明显带有浓浓威胁意味的语气，朱钦武只得悻悻闭上嘴巴，焦急地看向身旁的裕亲王。
裕亲王狠狠瞪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仿佛恨不得当场剥了朱钦武的皮。
若不是你刚刚情绪上头，中了这女人的激将法，苏言又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就洗脱罪名？
现如今倒好，不仅苏言的罪名全部洗清，陛下还顺势命他官复原职。
这下一来，算是彻底攻守易形了。
……
汤玉禄火速赶往诏狱，下达苏言无罪释放，官复原职的口谕。
听了这个消息，余江海等人都很是欣喜，“太好了！”
“苏大人，我就知道陛下明察秋毫，慧眼如炬，绝不会错信奸佞之言。”
“这下一来，您总算是有惊无险度过此劫了！”
苏言皱了皱眉，狐疑道，“汤总管，苍云卫这边明明还没有查出证据，为何陛下突然将我无罪释放，还让我官复原职？”
“莫非是朝中哪位大人，开口为我求情了不成？”
“苏大人，陛下愿意保您，乃是陛下天恩，您又何必多问？”
汤玉禄乐呵呵道，“对了，陛下还诏您火速前往皇宫面圣呢。”
“奴才特意给您带了一身新官袍，您事不宜迟，速速更衣，随奴才前往皇宫吧。”
苏言虽心中感到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换上了汤玉禄给自己带来的新官袍，乘着轿子前往皇宫。
然而，来到宫门外，苏言刚刚下轿，迎面正好碰上被两名刑部官兵押着的左若冰。
看着左若冰换上一身囚衣，双手戴着镣铐，一头发丝散落垂肩。
苏言瞬间明白了是什么情况，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苏大人，你不必难过。”
左若冰笑了笑，宽慰道，“当初你救我的命，如今我终于可以还给你了。”
苏言默然片刻，郑重道，“若冰姑娘，虽然这样说有些自私，但你将我从大牢中保出来，是极为正确的选择。”
“身处大牢之中，我会被束缚手脚，诸多不便。”
“现在托你的福，我终于摆脱了镣铐和枷锁。”
“那些算计我的奸臣贼子，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苏言问汤玉禄要了二十两银子，交给那两名刑部官兵，语重心长道，“二位，我知道你们是刑部的官，要听王密的话。”
“但是我希望你们的眼光能放长远一些，不要误了自己的将来。”
“我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就按照律法，规规矩矩将她送到大牢，交给乔以哲典狱长就好。”
“如果你们帮着王密，将她送到别处，后果自己掂量。”
说罢，苏言给二人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走向皇宫。
两名衙役都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哪里敢忤逆苏言的命令，忙不迭以最快速度，直奔刑部大牢而去。
来到皇宫内，群臣不约而同转头看向苏言。
见苏言身着官袍，风采依旧，周群峻、佟如达等人，都面露欣喜之色。
而其他大部分官员，则都满脸惶恐，低着头不敢直视苏言。
他们这些人，几乎都奉了裕亲王的命令，这段时间参与了对苏言的攻讦和弹劾。
现如今，苏言却安然无恙，从诏狱中全身而退。
他们自然是担忧起自己的安危，担心日后会不会遭到苏言的报复。
裕亲王、朱钦武二人，则脸色阴沉如水，浑身杀气腾腾，恨不得用眼神杀死苏言。
面对他们威胁意味十足的注视，苏言神情从容，淡定自若，没有丝毫畏惧。
大步流星来到玉阶前，跪在地上振声道，“臣苏言，参见陛下！”
“苏言，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终于得以真相大白。”
见苏言仍安之如常，并没有遭受什么折磨。
云曌心中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淡笑着点了点头，欣慰道，“那封勾结女真人的密信，并非为你所有，你清清白白，无罪之有。”
“这段时间，你在牢中受了不少委屈，是朕对不住你。”
“盼你不要因此记恨于朕，日后还要竭智尽忠，为朕分忧啊。”
不等苏言开口回应，朱钦武却气不过，先一步走上前，冷冷道，“陛下，依臣看来，苏言并非无罪。”
听闻此话，云曌脸色变得难看些许。
都已真相大白，木已成舟，这家伙还打算继续纠缠不放？
但还是开口问道，“朱爱卿，苏言何罪？”
朱钦武两眼死死瞪着苏言，咬牙切齿道，“据臣所知，那个罪妇左若冰，是他苏言在辽东查案之际遇到，并带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