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面子的问题
永徽三年的冬初,凛冽的北风在君士坦丁堡上空肆意咆哮。
冰晶裹挟在风中,刮擦着这座古老都城的每一寸城墙。
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与房屋燃烧的焦糊味交织弥漫,令人作呕。
唐军的战鼓自黎明时分便响彻云霄,沉闷而有力的鼓点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百万唐军将士列阵城外,旌旗蔽日,如林而立。
随着一声激昂的号角长鸣,无数士兵齐声呐喊,那声音直冲云霄。
霎时间,箭矢如蝗,密密麻麻地射向城头。
唐军的强弩手们屏气凝神,手臂肌肉紧绷,将一支支箭矢奋力射出,破空之声尖锐刺耳。
城头的守军亦不甘示弱,纷纷举起盾牌,试图抵挡这密集的箭雨,但仍有不少人被射中,惨叫着倒下。
与此同时,巨大的投石机发出沉重的轰鸣声,粗壮的木质臂膀奋力挥扬,将磨盘大小的石弹抛向空中。
石弹划破长空,带着凌厉的气势重重砸在城墙上,迸溅起无数碎石,城墙在剧烈的撞击下簌簌发抖,裂痕如蛛网般迅速蔓延。
经过整整七日七夜的激烈鏖战,君士坦丁堡那厚重的城门终于在唐军持续不断的猛烈攻击下轰然倒塌。
刹那间,烟尘四起,遮天蔽日。
唐军精锐骑兵一马当先,他们胯下的战马矫健如豹,踏着满地的碎石与残躯,风驰电掣般冲入城中。
骑兵们手持寒光闪闪的长枪,枪尖直插敌人的心脏。
步兵们紧随其后,呐喊着挥舞大刀,与城内的守军展开了惨烈的巷战。
狭窄的街道上,厮杀声一片,尸体堆积如山,鲜血顺着石板路的缝隙汩汩流淌,汇聚成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河,最终流入路边的沟渠。
曾经辉煌无比、充满生机的君士坦丁堡,在战火的无情洗礼下,变得满目疮痍,宛若一座人间炼狱。
随着君士坦丁堡的沦陷,唐军顺利打开了通往西方的大门。
查士丁尼在穆阿维叶以及可夫的帮助下,在城破后的混乱中,迅速收拢残部。
他穿梭于败军之间,大声疾呼,以极具感染力的言辞鼓舞着士气,将散兵游勇重新凝聚起来。
而后,他又凭借着高超的政治手腕,逐步整合西方各势力,建立起后罗马帝国,企图与强大的大唐帝国分庭抗礼。
面对唐军的步步紧逼,后l穆阿维叶,这位在军事上天赋异禀的将领,临危受命,成为联军的实际指挥者。
在他的精心策划下,联军采取边打边撤的战术,有条不紊的向塞沙洛尼基方向退去。
一路上,后罗马帝国充分发挥对本土环境的熟悉优势,在各个战略要地布置了大量致命陷阱。
在狭窄险峻的山道上,他们埋设了密密麻麻的尖刺陷阱。
这些尖刺隐藏在厚厚的枯叶之下,只待唐军骑兵经过,便会瞬间刺破马蹄,让骑兵们人仰马翻。
在茂密幽深的树林中,绊马索如同一条条隐匿的毒蛇,横跨道路。
当唐军士兵毫无防备地踏入时,便会被狠狠绊倒,紧接着,埋伏在暗处的联军士兵便会突然杀出
而在看似平静的河流浅滩处,暗藏的暗桩尖锐锋利,一旦船只靠近,便会被刺穿船底,导致船只沉没,士兵溺亡。
这些陷阱时刻威胁着唐军的行军安全。
唐军每向前推进一寸,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先锋部队常常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触发陷阱,无数年轻的生命瞬间消逝在这些精心设计的机关之下。
不仅如此,联军还不时派出小股精锐骑兵,对唐军漫长的后勤补给线进行骚扰。
他们神出鬼没,趁唐军不备,抢夺粮草、焚烧辎重,使得唐军的后勤压力沉重。
原本势如破竹的百万大军,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进攻的步伐变得异常艰难而缓慢。
与此同时,穆阿维叶充分发挥阿拉伯帝国海军的优势。
阿拉伯海军的战船造型独特、行动灵活多变,他们对海洋的熟悉程度远超唐军。
这些战船常常趁着夜色的掩护,靠近大唐海军的补给船队。
待靠近后,海盗般的阿拉伯士兵便会突然发动袭击,抢夺物资后迅速撤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而查士丁尼也没有丝毫懈怠,他紧急征调二十万民兵生力军,日夜兼程开赴法兰克地区,加强当地的防御工事,企图凭借地理优势和人海战术,阻挡唐军的进一步推进。
在这种腹背受敌、首尾不能相顾的严峻形势下,唐军都督李镇涛在营帐中彻夜不眠,反复权衡利弊。
最终,他果断的做出了带兵回撤的决定。
回撤途中,李镇涛指挥舰队凭借强大的炮火优势,对法兰克地区的沿海地带展开了猛烈炮击。
巨大的火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炮弹如流星般划破夜空,重重地砸向沿海的城镇和村庄。
一时间,法兰克的海岸线上硝烟弥漫,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冲天。
曾经宁静祥和的沿海地区,在炮火的肆虐下,瞬间化为一片废墟。
查士丁尼知道唐军舰队的强大火力难以正面抗衡,果断下令后罗马帝国放弃法兰克地区的海岸线,将军队迅速撤往内陆。
他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在山林、丘陵间重新部署防线,利用复杂的地势与唐军展开周旋。
唐军虽然在军事力量上占据优势,但面对西方复杂多变的地形、数不清的陷阱,以及联军灵活狡猾的游击战术,双方陷入了胶着的僵持状态。
这一切,都在穆阿维叶的预料之中。
他十分清楚大唐帝国的强大,其庞大的军队、先进的武器装备以及雄厚的经济实力。
但他也明白,战争是一场消耗巨大的博弈,无论多么强大的国家,都有其承受的底线。
大唐不远万里西征,如今已近两载。
这两年间,数百万大军的吃喝用度、武器装备的损耗补充、后勤物资的长途运输,每一项开支都是天文数字。
即便大唐国库充盈,如此巨大的消耗也渐渐让其捉襟见肘。
穆阿维叶坚信,只要继续拖延下去,大唐皇帝定会权衡利弊,做出退军的决定。
但他深谙汉人的文化习俗,在谈判与妥协时,必须给对方留足面子。
于是,他授意查士丁尼开始撰写降书。说是降书,实则字里行间充满求和之意。
在这份精心撰写的文书中,后罗马帝国和阿拉伯帝国将姿态放至最低,对大唐帝国的强大实力进行了不遗余力的赞美,承诺愿意停止一切抵抗行动,并且表示愿意在贸易往来、领土划分等方面做出一定让步,只为给大唐皇帝搭建一座华丽的“台阶”。
两仪殿内,寒风发出呜呜的声响。
李治静静的坐在太师椅上,目光凝视着脚边跳动的火炉。
火苗欢快地跳跃着,将温暖洒在殿内,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永徽三年即将画上句号,元日本该是举国欢庆、阖家团圆的时刻,可李治的心情却异常沉重。
君士坦丁堡虽已被唐军收入囊中,但后续与西方联军的对峙和周旋,显然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财力。
朝堂之上,众多大臣纷纷上奏,言辞恳切,他们的意思十分明确——停止西征。
其中一位大臣的观点引起了他的特别关注。该大臣在奏折中写道:“陛下,无论是什么民族,皆无法以暴力强行征服,唯有收其心,方能使其心悦诚服。单纯依靠武力镇压,只会激起民众的反抗,难以实现长久稳固的统治,唯有通过文化交融、政策怀柔,方能赢得民心,稳固我大唐在西方的基业。”
然而李治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他亲自提笔,在奏折上批复道:“无论何族,皆可用暴力征服。”
“即便我汉人,历史上亦不乏以武力定乾坤之时。”
“若未能征服,不过是手段不够狠辣罢了。”
在李治心中,强大的武力是维护国家尊严、建立统治秩序的根基。
面对西方势力的顽强抵抗,唯有展现出足够的强硬,才能让他们彻底臣服。
巨额的军费开支已让国库空虚,朝堂上要求停战的呼声日益高涨。
或许,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真的该画上句号了。
“来人。”李治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两仪殿内响起,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锦衣卫指挥使王灿听到传唤,立刻快步走入殿内,高声说道:“陛下!”
李治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疲惫,说道:“王灿,去查问一下,今年给皇家准备的各种年礼是否妥当,尤其是云和公主那里,年俸要加倍。”
“另外,将战场上缴获的那些新奇玩意儿,统统给云和公主送去。”
李治对云和公主宠爱有加,即便在战事胶着、心情烦闷之际,也未曾忘记对她的关怀。
稍作停顿,李治又接着说道:“还有,云和公主今年的成人礼,就与元日盛典一同举办。”
“传令下去,今年务必大操大办,让户部再拨五百万两银子,一定要将公主的成人礼办得风风光光。”
李治希望通过这场盛大的典礼,为紧张的局势带来一丝喜庆的氛围。
听到陛下的话,王灿抬起头来,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治说道:“陛下,如今军费紧张,户部恐怕……不太愿意拿出这笔银子啊!”
王灿知道户部的难处,在当前财政吃紧的状况下,再支出五百万两银子举办典礼,无疑是难上加难。
李治看了王灿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你去告诉李义府,这笔钱是为云和公主办成人礼用的,他自会想办法拿出来。”
“我大唐就算亏待了旁人,也绝不能亏待先帝唯一的骨血!”
在李治心中,云和公主身份特殊,作为先帝唯一的血脉,理应享受最好的待遇,即便财政紧张,也不能有丝毫亏待。
“是,陛下,臣这就去办。”
王灿再次叩首,起身退出两仪殿。
随着王灿的离去,两仪殿内再次陷入寂静。
李治静静地坐在龙椅上,目光又一次投向跳动的火炉,心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