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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代价

面具好似有些挣扎,流露出委屈的神情。

像是被为之前被敲碎而发出抱怨。

可是当苏长将面具牢牢贴在自己的脸上时。

面具又露出欢快的神情。

在苏长将面具重新戴在脸上的那一刻。

从耳边传来更多的呓语。

苏长脸上流露出笑容,他放肆地大声嘲笑,却显得有些狂躁和神经质。

“苏白楼!”

“苏白楼!”

“苏白楼!”

苏长好似发了疯,大声喊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呐喊声在黑暗空间中回荡,然后仿佛碰壁,朝着苏长折返回来,化作神秘的回音。

他仿佛听到有骰子丢掷到轮盘上的声音。

那是命运之神朝凡人所在的托盘上,垂怜般投掷更多命运的筹码,看看何时才会让人疯狂,让托盘崩塌。

周围的世界仿佛镜面,裂痕从其中诞生,然后崩坏出缝隙。

“苏克杰,你现在是我的走卒,现在就将成为,我得力的助手!”

“现在,将这个胆敢破坏神圣祭祀的人,除以神圣的刑罚!”

老人注视这面前,那个被人喰食,露出森森白骨的年轻人。

发出仪式后的第一个命令。

“噗嗤——”

苏长睁开了眼,发出了嘲讽的嗤笑。

“谁是你的走卒,你在说些什么啊?”

“神他妈的杰克苏!”

“神他妈的苏大强!”

苏长注视这面前的老人,仿佛苍白的孤魂野鬼,眼里闪烁着幽幽的烛火。

“当然你是……不可能,你怎么会从我的仪式中苏醒,只有我才能掌控这里的一切,我是大师,我是这里的神!我是全知的,我是全能的,我是不朽的!”

大师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长,歇斯底里咆哮着。

“走卒们,杀了他。”

老人朝着苏长伸出了手指。

无数触手和股掌朝着苏长疯狂奔涌而来,宛如浪潮。

人潮涌动,朝他扑来。

可是从苏长身上,浮现出苍白光幕。

光幕化作球形屏障,将他笼罩其中。

但凡接触到光幕屏障的事物,统统燃烧起来,最终化为灰烬。

苏长有些痛恨地注视这面前的老人。

耳边传来古怪的呓语,仿佛有虫子在耳际磨着牙。

“神明?”

“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

“说真的,我真的,真的很讨厌,自称是神明的东西。”

“假若你全知,为何听不到垂死的呼喊,假若你全能,为何不伸手赐以垂怜?”

某个苍白背影像是出现在苏长背后,平静地注视苏长。

随后化作流光,朝苏长汇聚过来。

自苏长身上,爆发出强烈的白光,比白炽灯还要夺目,比太阳还要耀眼。

仿佛有人驾驭着苏长的身体,发出怒吼:

“势不!可挡!”

只见他双手高举胸前,朝着前方拍击,电流与火焰从他手中奔涌而出。

将面前的走卒击溃,从头顶落下血做的雨。

“不!不可能!你怎么还存在!”

老人发出震怒和惊恐,身躯化作焦土,在奔雷与烈火中化作灰烬。

“这就……完事了?”

卷发的男人金鸡独立地站在舞台的边缘,身上的束缚也被解除,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

他看了看苏长,然后看了看自己。

男人忽然发出了劫后逢生的喊叫:

“我草,牛啊兄弟!”

他有些惊魂未定,好似尚未从刚才的惊吓摆脱出来。

他朝着苏长比起了大拇指,毫不吝惜地赞美道:

“真不错,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

“谢谢。”

苏长优雅地回应道,他整理着没有任何内衬的礼服。

“我就说嘛,我猜你一定能够从我的歌声里发现这里的秘密,你知道吗,我早就发现这群人有大问题,我真是一个天才。”

卷发男人沾沾自喜,吹了个哨子。

“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有发现。”

苏长蹲下去,从一个男人的尸体上拔出刀子。

踩过尸山血海,朝着卷发的男人走去。

“我们两个真厉害,这么快就……”

见着苏长从人潮走到舞台中央,男人很快露出的惊恐的表情:

“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虽然我没救下你,可是我好歹帮了你,你可不能就这么恩将仇报!”

“我说过我要救你了么?或者说,我有答应过你,你可以活的么?”

苏长眯着眼,朝着面前的男人露出了微笑,

“我记得你用酒泼我。”

苏长说着,忽然抬起手掌,将手掌中的刀刃刺入了卷发男人的眉心。

扭转刀刃。

刺入、拔出、刺入、拔出、再刺入、再拔出。

直至身下的人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当啷——

苏长丢下了手中的刀刃。

他用满是鲜血的手掌,捂住自己的面颊,不断地抽泣:

“而且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

……

……

“我草!”

躺在睡眠舱中的男人大喊大叫地苏醒,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发现没有伤痕。

顿时喜笑颜开,发出尖叫声:

“我没死,诶,我没死。”

坐在舱门外的记录员,是一个年轻的女性。

她冷静地用签字笔,在面前的记录簿上,写下了

——不及格。

她想了想,在后面填了一笔

——还活着。

又添了一句话

——有点傻。

……

……

盯着面前死去的男人,苏长开始喘息。

这是代价!

动用力量的代价!

杀戮的能力,带来杀戮的**,再以杀戮所平息。

自此,仪式完成。

耳边传来满意的饱嗝。

四周仿佛化作镜面,空旷的空间出现了些许缝隙,最终布满了整个夜场。

苏长终于打破无尽的梦魇,从幻觉与睡梦中苏醒。

他睁开自己的眼睛。

冰冷的空气在口齿间回荡,身上有些潮湿,粘稠的液体糊住了他的嘴。

恰好见到之前那个漂亮的女人。

可是此刻的她,却显得有些丑陋。

女人的浑身上下充斥着截肢和节肢,仿佛巨大的水蛭。

她张开大嘴,柔软的口器仿佛粗糙的舌头和触手,正在缓慢地将苏长吞入肚腹。

巨大的如同骨爪的事物出现在女人的身上,构建出蚕茧的形态。

无数细丝连接在二者之间。

牢牢地缠住了苏长的身体。

也牢牢地将女人的本体固定。

像是要将苏长化成自己作茧的养料。

但是此刻也是它最虚弱的时候。

甚至没有注意到,已经苏醒的,作为养料的自己。

抓住你的把柄了,怪物。

苏长的脸上流露出残忍的微笑。

他从黏液中抬起自己的双手,握住怪物头上尖锐的骨刺。

仿佛有苍白的面具出现在他脸上,面具上浮现着狂喜。

他用胳膊拗断骨刺,然后反手刺入怪物的头颅。

刺入、拔出、刺入、拔出、刺入、再拔出来。

仿佛是受了刺激,怪物甩动头颅,将苏长喷射出去。

它开始不断地挣扎,像是被螳螂刺入额头的蛇,扭动自己的身躯,肆意挣扎,然后失去活力。

虽然这家伙看起来可怖,可是杀起来却如此容易。

望着身前女人残损的躯壳……如果她还能够被称之为是人的话。

苏长躺在地上,大力地喘息着,他咂了咂嘴,吐出口腔里酒精味的气息:

“苏白楼,我的父亲。

请你用热泪诅咒我、祝福我。

让我不要温和地走入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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