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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3页)

六月的雨一颗颗接二连三地扫到已经碎裂的顶盖玻璃上。

六月的第二天是他的生日。

他有三个生日是和Farrier一起度过的。三年都是去同一间酒馆,点同样的酒。

第四年,他们和前三年一样,提前两周约好了在他二十七岁生日那天一起去同一间酒馆,点同样的酒。

但他们都没有赴约。

1940年的6月2日,他在多佛码头静静站了一整天,独自一人。从他5月28日回到岸上起,他便一直守在那里徘徊不去。

海平面的另一端便是敦刻尔克的海湾,他最后一次见到那架编号为R9612的喷火战斗机的地方。大撤退已经接近尾声,参与救援的大小民船也渐渐撤回了各自的港口,他目送最后几批精疲力尽的陆军士兵像一行行觅食中的蚂蚁朝火车站的方向蹒跚而去,却始终没有等到那个本应该在小酒馆里一边陪他喝酒、一边悄悄把手伸到桌底下与他十指相扣的男人。

他的三十一岁生日仍然是独自一人度过的,在同一间酒馆,点同样的酒。

在过去的三年里他一直都点相同的两杯酒,一杯自己喝空,另一杯放在那个人以前坐过的位置上,今年也不例外。

酒馆里的老式留声机正在播放每年这一天的固定曲目,一首英格兰的浪漫小调——那个人曾在一千英尺的高空上用无线电为他哼唱过的那首。他沉默着听了一遍又一遍,酒续了一杯又一杯,从傍晚坐到酒馆打烊,临走前才把放在旁边的那杯一饮而尽。嘴唇在玻璃杯的杯口上稍稍停留了一会儿,像在完成一个苦涩的吻。

“您明年还会来吗,先生?”酒保认识他们的时间和他们认识这间酒馆的时间一样长,从没问过他们的关系,但他觉得对方早已猜到。

“我不知道。”

谁都不知道。

他站起来,手在身边那张座椅的椅背上缓缓抚过去,最后停住,无声地握了一下,仿佛那是某个人的肩膀。

“晚安。”他说,对在场所有人和那个不在场的人。

酒馆外细雨绵绵。他没有打伞,眼神冷寂地默默迈进雨幕当中,街灯的光把落到他身上的雨映得一片纯白,没入渐行渐深的黑夜,像默剧里的角色走向一个没有色彩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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