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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再说下去我感觉我应该去自首了。”也不知道赵君澜那张破嘴是怎么把这件事说得要“判刑”了似的。
幽光之中三个成年人凑出了两个半笑声,那半个是曾不野的。她的笑声总是很短暂,哧一声,像在鄙夷讽刺什么事。连笑都这样不寻常。
他们身处浪漫,却对浪漫感触无多。后来赵君澜总结:那大概就是身处浪漫之中的人是不自知的。
曾不野不太懂,赵君澜和徐远行明明有大把的时间混在一起,却还是有那么多话说。在他们的闲谈中她大概知道就算是在北京,他们一周也要见两次。周中要见一次,周末总是要开车走的。也大概知道徐远行的生意都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赵君澜呢,开了几家烤肉店。但他们都没问曾不野的职业。
再后来,夜更深更静了,莫尔道嘎镇沉睡了,青川车队的大多数人也沉睡了。赵君澜让徐远行吹个口哨,徐远行问曾不野想不想听?曾不野低低嗯了一声。
徐远行就吹起了《假如自有天意》,悠悠的口哨声,带着一点迷人的气息,曾不野闭上眼睛,慢慢坠入梦里。徐远行的手伸进羽绒服衣袖握着她的。在这无关情欲的夜晚里,她好像拥有了彻夜长谈的朋友。
谁知道爱是什么,短暂的相遇却念念不忘。这首歌曾不野听过,她竟不知这世上真有这样的歌曲,能唱破她的心境,让她的心在黑暗之中一阵又一阵发麻、皱紧,再慢慢舒展。
她也隐约记得,后来歌里这样唱:多少恍惚的时候,仿佛看见你在人海川流。
曾不野的脑海里有了人海的意境,仿佛置身于城市。虽然除夕夜出发时并不想回去,但此刻的她好像做好了回去的准备。
小扁豆一直抱着她,她怕失去她。曾不野惦记她在发烧,睡梦中还不忘摸她的脑门。后来赵君澜终于不说话了,还打起了呼噜。
“晚安。”徐远行对她说。
“晚安。”她对徐远行说。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雪。
孙哥一边抽着烟一边说:“今天估计要冻死人了。冷极可不是开玩笑的。”
因为这一天他们要先去敖鲁古雅,最终到根河市。根河多冷呢,用赵君澜的形容:鼻涕还没流出来,就在鼻腔里冻成冰块了。他在夸张,但也不算说假话,中国冷极根河,自然会给不相信的人上一课。
热车的时候曾不野啃从恩和买的大列巴,那玩意儿已经被冻成棒槌了,敲人一下保证能把人敲晕。呼伦贝尔的天然冰箱并非玩笑。小扁豆也想啃,她吓唬她:“把你牙硌掉!”最后不知谁出的主意,说用火烤一下。
烤就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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