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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不野落下车窗把头探出去对着飞远的鸟比了个中指,大风又把她迅速吹了回去。太冷了,让她还没跟鸟较量就败下阵来。
透支的体能还没补充好,她好像有些困了,就靠在座椅上眯瞪着。车窗开着的小缝隙带来一丝凉意,偶尔挤进一朵雪花落在脸上,那点缝隙也带来外面呼号的风声。仔细听,那风还有旋律:由强渐弱、由弱渐强。风还有形状,风的形状都在雪里。
竟然还有牧民不辞辛苦,骑着一匹蒙古马,在雪原里赶路。她分不清这是梦是真,于是感觉自己的脸贴在车窗上,眼睛费力地看着远处的那匹马。
如果有机会,她真希望能带老曾来这里听听这大风。老曾一定会说:萧萧北风,落月关河。一旦曾不野问出处,他又会摇头说:不记得喽,这是杂糅。
她是被急促的敲窗声敲醒的。
睁开眼的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误入了狼窝。那个男的靠着她车窗,墨镜摘一半卡在鼻梁上,露出一口晃人眼的白牙,正朝她得意的笑。而她看了眼后视镜,有几个人蹲在她车后轱辘附近研究她怎么陷车的,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拿着一把小铲子煞有介事地铲雪;车头方向则站了几个男的,对着她的车啧啧称奇。
她腾地坐起身来,警惕地看着徐远行。
徐远行呢,则拉开自己的冲锋衣内侧,掏出一个身份证来紧紧贴在她的车窗上:“来,记住是谁救的你。”其实是为了让曾不野放心,他不是什么江湖骗子,他是有名有姓的大好人。
徐远行。
曾不野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再看看他的脸,觉得真是相配。这是个名字和面相都很野的“野”男人,一个注定要“远行”的人。
她推门下了车,赵君澜凑到她面前,嘿嘿一笑:“怎么弄的啊!这一路开过来也没有能打滑的地方啊。”
曾不野也说不清,但她仍旧极力回忆了下,其实是方向盘突然不受控地动了下。
“横风啊?”赵君澜问。
曾不野点头又摇头,她哪里知道横风是什么威力?上一次见到这两个字还是考驾照的时候。那都多少年过去了。
不远处响起了“争吵声”,曾不野仔细一听,竟然是为了谁救她。都想救她,都想用自己的绞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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